浏王府上下一片愁云惨雾,见到斐王爷过来,也只是赶紧去向浏王爷通传一声,没有人拦着。
凌重紫随手指了一个人,叫他在前面带路。
浏王双目无神的守在夜合的灵堂,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他和夜合两情相悦,爱得心底再也容不下一点空隙,父皇竟然赐给他一个女人,虽然他心底根本就没有那个女人,可是夜合却忍受不了,在那个女人再一次不知廉耻的爬上他床的时候,拔剑杀了她。
夜合是他的爱人,要是叫父皇知道是夜合杀了那个贱人,一定会借机除掉他,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他才会进入皇宫,跪在父皇的御书房,为的就是把所有的罪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没有想到,父皇还是迁怒到了夜合身上,一杯鸩酒害死了夜合。
“夜合,这个世上,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姚芊树走到一半,忽然站住,凌重紫见了,侧过身来,“怎么了?”
“我穿成这样,只会让浏王爷不高兴。”姚芊树终于回魂了,哪有穿着色彩艳丽的服饰去人家吊唁的。
其实,按理姚芊树都不应该来这里,她好歹还算是新婚,去这种地方不吉利,凌重紫听了踌躇,他到底是有皇命在身,可是叫姚芊树自己离开,他又不放心。
“我先送你回去吧。”凌重紫开口道。
“既然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走了?”紧闭着的门打开,浏王爷面色惨白的走了出来。
果然,他一看到姚芊树身上的喜服,那眼神就跟刀子似得,恨不得在姚芊树的身上穿几个窟窿。
“我……”姚芊树想要解释。
浏王爷已经冷哼出声,“斐王妃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本王还没有向你道喜。”
凌重紫不动声色的拦在姚芊树的面前,“听到消息,我们连回府都没来得及,三弟,逝者已矣,你节哀。”
“我为什么要节哀,我伤心我的,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吗?”浏王爷反应激烈。
凌重紫一窒,其实一般的吊唁,都是这一套说辞,只是他没有想到浏王爷反应会这么激烈。
“浏王爷,既然我们来了,能不能给夜合上一炷香?”姚芊树询问道。
“哈。”浏王爷哈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激愤,指着姚芊树。
“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子给夜合上香吗?”
姚芊树面色不变,“穿成什么样子并不重要,就算是我穿一身重孝,心中却幸灾乐祸,逝者也不会安心。”
她今天心情也很不好好不好,要不是看着浏王爷是真的伤心,凌重紫是真的为难,她才懒得管他呢。
浏王爷听了,低下头不语,手却挥了挥。
下人们上前来,把香点燃递给凌重紫和姚芊树。
凌重紫不知道姚芊树要做什么,可是她是他的王妃,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维护她的。
他上完香,就轮到姚芊树了,姚芊树虔诚地拜了几拜,口中祝祷,“夜合,你在年华最好的时候离开,在浏王爷最爱你的时候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浏王爷凌崇秀听了,气的眼冒火星,冲上前去就要收拾姚芊树,“斐王妃,你说什么?”
她刚刚还说自己不是幸灾乐祸,现在说这些诛心的话,她找抽。
“因为你爱她,一直到她死的时候,你都在爱着她,你没有看到她嘴角的笑容吗?”
姚芊树丝毫不为他所动,大声反驳过去。
这个浏王爷也够痴情的,这种天气,竟然不赶紧给她下葬,竟然找了许多秘药,防止她的尸身腐烂,就这样放在那里。
浏王爷听了,顿时觉得浑身无力,呜呜的哭了起来,“那又怎么样?她死了,她再也不会醒来了,我宁愿听父皇的话,娶我不爱的女人为妻,只要夜合醒过来。”
姚芊树听了,不由得多看了浏王爷几眼,真没看出来,皇家还有这样的痴情种。
她走上前去,递过自己的手帕,“要真的是那样,就算是夜合长命百岁,她也不会在开心了。”
凌崇秀接过手帕,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一擦,“不会的,夜合知道我爱她。”
姚芊树静静地看着他,“你知道什么叫做爱吗?”
浏王爷被她激怒,“我当然知道,爱就是看到她的时候,就会开心,看不到她的时候,聚会魂不守舍,她笑的时候你开心,她哭的时候你也难过。”
姚芊树接口道:“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再也看不到别人,爱是排她的,你爱她,却娶别人,这是对爱的亵渎,我要是夜合,我就亲手杀了你。”
浏王爷结舌,“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姚芊树一愣,“我知道什么?”
浏王爷目光溜向一旁的墙壁,那里挂着一把宝剑,昨日,夜合拿着这把宝剑杀了父皇赏赐的女人,然后指着他说要杀他,叫他下去和那个女人做鬼夫妻,她做小伏低,好容易才哄得夜合回心转意,自己去的宫里,这件事情,除了他和已经死了的夜合,再也没有别人知道,因为浏王府的人,早就叫夜合给骗到别处了。
原来她不知道,凌崇秀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还好。
“你又不是她,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凌崇秀气势低了下去,小声嘟哝道。
“这是夜合告诉我的。”姚芊树缓缓地道。
“你说什么?”凌崇秀伸手抓着姚芊树的手臂。
凌重紫按住凌崇秀的手臂,“三弟,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子吓坏我的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