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崇秀不语,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父皇,倒是斐王兄,他不好妄加揣测。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凌崇秀斩钉截铁。
姚芊树摇摇头,“我只要在官兵来之前离开,这样,我们就都活着了,有什么不好呢。”
她不想再见到凌重紫,虽然她那么想要知道元元的消息。
“可是你又如何认定官兵会来。”凌崇秀反问。
“你的字……”总会有人认得吧。
凌崇秀接口,“我从小就被断定随时会死掉,所以,从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字是什么样的,我的额头上写着呢,‘这就是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谁还会认得我的字?”
姚芊树不语,她们现在身无长物,要怎样才能叫官兵认定她们的身份过来,她也没有什么信心,本来还期望有人会认得凌崇秀的字,那样就好了。
“快点喝吧,一会粥凉了。”姚芊树苦着脸,一时半会,她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凌崇秀闷头不语,本来他是很期望能见到人家,传信给京城,自己的生命,不该成为压在她心上的一块大石,他要是死了,会成为她一生无法承受之重。
凌崇秀这一生,基本都是向人索求,从来也不会为别人考虑,只有姚芊树是例外。
凌崇秀烦躁的抬起手来推开姚芊树,“不吃了,我要睡觉。”
“小兄弟。”一声爽朗的声音响起,大牛掀开布帘进来,身后还跟着个背着药箱的人。热门
姚芊树心中一动,站起身子看着那个人。
“说来也巧,刘大夫今天过来收药,正好可以给小兄弟看看病。”大牛搓搓双手,憨厚地笑道。
姚芊树听了,心中一动,“如此多谢刘大夫了。”
姚芊树虽然有想到诊金的问题,此时也只能故意忽略了,她就算是富有一方,现在却是什么都拿不出来,只好先装痴卖傻,先给凌崇秀看过了再说吧。
刘大夫放下药箱,现在人心不古,城里面的药铺里面,经常会有一些假药掺杂在里面,他为了病人们,索性自己上山采药,有时候路过大牛他们这里,顺便收些他们的药回去。
“请这位小哥伸出手来。”刘大夫道。
姚芊树连忙走过去把凌崇秀的衣袖挽起来,看着骨瘦如柴的凌崇秀,姚芊树觉得有些心酸,他原本是天之骄子,要不是认识了她,这一生都不会走出京城一步,更何况跌下悬崖,忍饥挨饿,缺医少药。
刘大夫搭上凌崇秀的脉搏,脸色一变,伸手捋了一下胡须,沉吟了一会,又把手搭了上去。
姚芊树一直在紧密地注视着刘大夫的神情,见到他这个样子,不觉得稀奇,凌崇秀这破身体,估计找不出第二个来。
刘大夫微微叹息,“这位小哥到底和什么人结怨,以至于身体破败如此?”
他这么说,并没有指望着姚芊树他们回答,收回手,刘大夫看着姚芊树,“还是早做准备吧。”
凌崇秀听了,不觉得有什么,这话他已经听了无数次,就连装裹衣裳他都穿了无数次,还有什么可怕的,他只是担忧地看着姚芊树。
姚芊树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庞越发的难看,嘴唇动了动,“大夫,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刘大夫看了一眼姚芊树,“想必夫人也清楚,也不是只看了刘某一个大夫,他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一个奇迹。”
姚芊树茫然的扶着桌子坐下去,“不可以,他不可以……大夫你救救他。”
凌崇秀死了的话,那就是她背负着的血债,只要他留在京城,就不用死的,姚芊树固执地认为。
明知道连京城那么多的御医都束手无力,一个乡野大夫怎么能救得了他呢,她还是相信山野之间有高人。
刘大夫一脸同情的看着姚芊树,世人就是固执,这个男子一看就是大家族出生的,从小就饱受倾轧之苦,能就这样走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李某无能为力。”
姚芊树咬着嘴唇,忽然伸手拔下凌崇秀发髻上的簪子,递给刘大夫,“刘大夫,求你一件事,把这个簪子送到官府,就说是你们救得一个人身上的,那个人自称是当今皇上的三子浏王爷,求求你了。”
刘大夫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这么一根黝黑黑的簪子,能说明什么?
“只是帮忙传一句话而已,求你了,刘大夫,只是一句话而已。”姚芊树忍不住流下泪来,她很想亲自把凌崇秀送到官府去,可是凌崇秀现在的这个样子,她不敢扔下他离开,可是,凌崇秀是再也不能随便搬动了。
刘大夫看了看手中的簪子,又看了看姚芊树,她难道不知道她这一句话的分量吗?弄不好,他是会连累的,也许还会祸及家人。
凌崇秀看了一眼刘大夫,他知道姚芊树为什么求这个看起来懦弱的刘大夫,而不求旁边那个莽撞的大牛,假如没有刘大夫,姚芊树或许会求大牛,可是,既然有刘大夫这么个人,姚芊树就绝对不会求大牛了。
因为在这里,刘大夫说的话,要比大牛重的多。
“富贵险中求,就算是刘大夫淡泊名利,难道就不想为自己的孩子求个好前程?”凌崇秀深知人的弱点。
刘大夫听了,心中一动,关于这个浏王爷百病缠身,他也是知道的,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看起来很狼狈,奄奄一息的样子,那浑身的气度,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培养的出来的,咬咬牙,刘大夫接过簪子,“刘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