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青连滚带爬的把花重拖上岸边,夜色深深,早已经没有了宋东明等人的踪迹。鸢青遥望四处感到一种不安,此刻的山坡像是散发着热气的蒸笼,带着丝丝绝望和焦糊的味道,让人心生烦躁。
鸢青只得与花重呆在原地,等待救援。当第二日清晨,似乎有人经过,鸢青艰难的抬起眼皮看着两匹骏马奔驰而来。
“主子,前面有人似乎受了伤,旁边只剩下一个小孩子!”骏马之上一身灰白衣衫的身影皱起眉头,“是被昨夜的草原之火烧伤的!”
那人连忙下马走进,鸢青皱起眉头,像是一只守护猎物的野兽,浑身的杀意顿起。那灰白色衣衫的男子皱起眉头,停住了脚步,“她受伤了?你不要怕,我们是好人……”
“子显,不必多言!”马背上那一身藏蓝色衣衫的男子淡漠说道,“上马!”
“主子!”子显不满的叫了一声,“这姑娘伤的可不轻啊!”
“我们救人是好心,不是责任和义务。既然这位小主不愿意,那我们也不必惹这不痛快!”那一身藏蓝色衣衫的男子挂着万年寒冰般的神情,一直看着鸢青,“这位小主,继续守在这里吧!我们或许是在你们死之前最后一批走入山坡的人,因为外面的人已经知道这里经历了大火!”
子显心中偷笑,主子看似不帮,其实还用激将法来说服这小娃娃……
鸢青勾起嘴角冷笑,“既然你并非真心相救,我们姐弟两个死在这里也是命数,公子不必恶言相向,在下向来不喜激将之法!”
那人眼底的冰块像是裂开一条缝,冷哼一声,“姐弟?”眼神扫过沉睡的花重,不由震惊,这女子的相貌可谓是倾国倾城,即便自己阅女无数,也被这样的容颜所震慑。此刻闭着眼睛,依旧让人心驰神往。再看这孩子,钟灵毓秀,到处透着一股智慧,必定不是庸人!
“有时候性命都保不住,还会想喜欢与否吗?”那人冷笑,“子显,留一匹马给她们,留下一瓶伤药!这位小主相貌非凡,言辞犀利,想必不是平凡之辈,自会想办法走出这山坡的!”
子显皱起眉头,“主子!这恐怕……”
鸢青冷言说道,“伤药就不必了!若是公子心善,留下一匹马即可。”鸢青瞟了眼花重身上那盈绿的玉佩,顺手摘下扔给那男子,“这玉佩算是给你的谢礼,他日再见,在下用银钱换回,也算感激今日之恩!”
“风雪夜归人!”那男子目光微凛,盯着花重的面容半晌沉默……
花重长长的舒了口气,“到哪里还能寻得回来?那风雪夜归人是我和雪无痕的定情之物,更是我母亲的遗物,你小这东西竟然敢当了!”
鸢青冷哼一声,“怕什么?我还没傻到那种程度,既然敢说拿回来,自然就会拿回来!”鸢青拿出一个令牌递给花重,上面画着一串蝴蝶兰,背后是杀令两个字。
“这是你从那黑衣人身上顺来的?”花重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真怀疑红叶师姐是怎么教导你的,为何连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你也不在话下?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鸢青连忙堵住花重的罪,不耐烦的说道,“三姐,我保证你会因为这块令牌感谢我的!”
不知为何,花重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但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花重苦思冥想,“这蝴蝶兰……”
“古陵!”鸢青接话道,“蝴蝶兰是古陵的象征!这些人是司徒野派来的,或许不是司徒野,但也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古陵的战略主张。”
“古陵要攻打定国,所以首先要除掉我这个长公主?”花重目光微凛,“司徒野未免也太急躁了吧?若是我死了,难道他觉得雪无痕会袖手旁观?到时候他又该如何收场?”
鸢青笑着摇了摇头,斯文的吃着鸡肉,“恐怕他想的比你周到,别忘了想要攻占天下的,可不止有古陵,还有西凉陵国!也就是你的前夫西凉无言!”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联手?”花重不禁皱起眉头,“成国战事必亡,转头再来与古陵夹攻陵国,到那个时候雪族别无选择,只能与定国联合,以保证自身存亡。所以古陵不怕雪族起兵,反倒是怕他不起兵,因为司徒野怕西凉无言会过河拆桥!”
鸢青点了点头,“不过,说不定在这场战争之前,西凉无言就已经和古陵商议好了,这一切都只是阴谋而已。否则西凉无言为什么心甘情愿的放开你,而现在却抓住了小藏龙,逼你现身?这时机与时机间的缝隙,恐怕也只有西凉无言那样的人才能掌握的如此缜密!”
花重垂下眼帘思忖片刻,西凉无言的脸不断的在脑海中回放,原来在定国他打算放开自己的时候,那一次他的故意落败太子厚,就已经打算好了现在的一切。他并没有真的落败,反而是造成了大家视觉和心里上的一种迷惑,以为他真的没有那么强,那么深思熟虑。结果现在,终究是要露出獠牙吞下成国了吗?真的要重新把自己召回长平而不惜一切代价了吗?
“鸢青,我们走!”
“去哪?”
花重侧首看着鸢青吃的满嘴,给他擦了擦嘴角,“自然是去救悦意了!”
鸢青不由一笑,“我以为你会先去见西凉无言,救出小藏龙!”
花重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你不了解西凉无言的游戏规则,我相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长定宫。
西凉无言在殿内来回踱步,长长的外衫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