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作为战后江南道仅有的势力,在江南道重建以及并入淮扬道之后进行的改革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谢衣确是将蔡家在江南道的势力打击的十不存一,远远不能再构成威胁。但是要知道,遭受打击的不仅是蔡家一家,所有的江南道大势力都遭到了打击,如今能将蔡家隐隐压制一头的顾家,在那时候连给蔡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即便是十不存一又何妨?这片土地上本来九成都是我的,现在大家都是十不存一,那么也就是说,现在这片土地上,我仍然有九成。
所以蔡家理所应当的响应了王尚书的号召,轰轰烈烈的展开了一场大改革。
在这场封建主义建设大潮中,蔡家成为了王家一条忠实的狗。
如今即便在皇帝的可以打压下生存困难,但是家底毕竟比二十年前要厚实不是?
谢神策发现,在这场大晋回血的过程中,皇帝始终很可以的让谢家与蔡家时刻分开。
皇帝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矛盾。
而现在,矛盾又起来了。
如果谢神策认为与蔡家联姻不是王老尚书本意的话,那么谢神策就可以肯定,这一定是皇帝的授意。
皇帝既然已经容不下谢家了,那为什么还要让谢神策接任缇骑司?既然已经让谢神策接任缇骑司了,那为什么还要挑起纷争?
难道已经等不及了?
谢神策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在这边猜各大佬的用意实在是很烦人的一件事,于是他准备做些什么。
...
谢神策将卷宗卷好,然后让谢老三拿着,除了缇骑司。
他是缇骑司提督,有权调阅所有卷宗且不记录在档。事实上谢神策也根本没有走正规程序调阅文件,他都是让谢老三道周锦棉处直接拿的。
周锦棉一时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对蔡家突然感兴趣了。
是因为将来要做亲戚的缘故?
谢神策将蔡家最近几年所有在档的卷宗全都取了过来,然后从谢裳那里调来了一批幕僚,开始核对蔡家的各种信息。
谢神策既然用行动将王蔡的联姻破坏掉,那就要从蔡家下手。从蔡家下手不是对蔡家说王青盐是我的,你们赶紧悔婚,而是他想让蔡家永世不得翻身。
蔡家当然不会悔婚,这是他们唯一的翻身的机会。谢神策不会放掉王青盐,又不可能说服蔡家放手,所以只有打掉蔡家。
就是这么简单。
反正你家跟我家有仇,现在既然有了借口,当然还是现在就灭了你比较好。
谢神策从来就没有养虎为患的习惯。
谢衣造的孽将来还不是他们兄弟两来还?既然迟早都要还,那为什么不在你最脆弱的时候给你一刀?
果然,谢神策这么一查,还真查出了问题。
在第二天晚上,幕僚回报他说蔡家有一笔银子有问题。
谢神策眯起了眼。
终于等到了。
谢神策直接从缇骑司调来的卷宗,自然不是户部那种可以公之于众的表文,而是提前通过严密的核查以及调查之后得出来的。户部的表文确实详尽,但是很多情况下却是以缇骑的调查为依据的。
蔡家在正隆二年,有一笔银子从无锡运到京都,然后消失无踪。
在户部的表文中提到这十万两银子,上面记录的是后来调拨到了修河工,然而幕僚们耐心的查找了正隆元年与正隆三年的河工拨款,却发现每一笔拨款都是有明确的来源的,没有一笔银子是来自的淮扬道无锡蔡家上交的税银。
那么这笔银子去了哪儿?
谢神策根据幕僚的建议,又从缇骑司抽调了正隆年间所有的财政收支卷宗。
谢神策于是连续五天没有去缇骑司。
缇骑司是一个独立完整的部门,相当的成熟,甚至成熟到不需要领导的地步。谢神策在上任后一个月的时间内,没有发布任何一条新命令,完全就是按照魏燎之前制定的计划在行走,因此缇骑的众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不适应。
这种状态让他们中的一些人没有感觉到谢神策已经连续五天没有来缇骑司了。事实上魏燎在任期间也是很少踏足缇骑司的。
谢神策这五天都在小院子里核查各种数据,从修河工到赈济灾民,再到修缮城墙与军需,以及缇骑自身的各种开支。
终于在七月下旬的一天,让他发现了线索。
正隆二年秋,蔡家却是应该上交一笔十万两的税银,这笔税银是蔡家通过与官府竞标之后获得一部分太湖水产贩、卖权后,所应上缴的税银。
这笔银子本身是拟用于修建在正隆二年夏天略有缺口的黄河大提,工部的记录上却没有任何记录。这是很正常的事,因为每个国家都有挪用或者是借用的状况出现。工部没有记录,却是在户部的另一项笔款中有了线索,户部在正隆三的一项支出上多出了一笔十万两的银子,这项拨款是用于北方军的马匹更换。
北方军是一支防御占到七成的边军,进攻很少,更多的时候是用于震慑北燕幽州范阳两军镇的十万铁骑。战马的更换一般是三年一轮换,这个轮换不算战时与平时的损失,一般每三年大概要花二十万两白银左右。而正隆三年却不是北方军战马的常规轮换年,那么这十万两银子到底花在什么地方了?
谢神策与幕僚们又在另一项记录中找到了线索。
这笔银子被打散了分成三份,一部分用于齐王与诸位大臣的往来,一部分用于了司马弼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