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嫩?
于是谢神策道:“敢请姑爷爷指教。”
王老尚书捏着一串佛珠,说道:“首先,你不能让该受到惩戒的收到惩戒,其次,你也不能让天下的人没有质疑。”
谢神策沉默半晌,仔细品味了这两句话,然后长揖道:“多谢姑爷爷指教。”
“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
“我知道了。”
谢神策拱手就欲退下。
然而当谢神策将要退出房门的时候,又回过头来,看着老尚书认真的说道:“我想要去看看她。”
王老尚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不是知道在哪儿吗,还要问我?”
谢神策顿时大怒:“这话什么意思?当初默许她跟我在一起的人是你,后来反对她跟我在一起的人也是你!现在弄到这种地步了你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是在逗我么?”
王老尚书骂道:“混账东西!你就是这样跟我老人家说话的吗?老夫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你如今居然敢向老夫咆哮,谢道济怎么教孙子的?老夫今天就要代你祖父教训教训你!”
说话间王老尚书便抽出了一根戒尺,气势汹汹的向谢神策走了过来。
谢神策可是记得那根戒尺的。
看那光滑深红的尺面就知道那戒尺很是有些年头了,而且绝对不是凡品。实际上那根戒尺至少就有十年历史了,因为谢神策第一次见到那根戒尺,就是小胖子王逵与狗头军师王钟被老尚书拿着它被暴揍。
谢神策当然不会给老尚书机会了,一溜烟跑下楼了。
老尚书也是做做样子。
要知道王逵与王钟每次做错了事可都是求着谢神策为他们背黑锅的。因为老尚书是从来没有打过谢神策的,就算是有那么一次两次,戒尺将要落到谢神策身上的时候,也是被王解花与王青盐给求情拦了下来。
老尚书将戒尺别在身后,走到栏杆前,看着谢神策小跑着出去的身影,然后看向西北方,笑道:“谢道济啊谢道济,你拿什么跟我斗。你养了两个好儿子怎么样?你最疼爱的女儿如今还不是在老夫膝前尽孝?你养了两个好孙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老夫牵着鼻子走?别说什么将来要进你家门的话,你到底还是赔了女儿又赔了孙子。”
王江淮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尽是骄傲,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儿子被谢韫管的死死地,自己的孙女儿还未出嫁就胳膊肘向外拐了一大圈。
殊不知王老尚书此时感叹的,谢太傅也曾经感叹过:你王江淮自诩经商天下第一,结果你不还是赔了儿子又赔孙女儿?不说你儿子得听我女儿的,就连你孙女也对我孙子言听计从,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就不说你的两个孙子对我孙子奉若神明的话了。
两个四十多年前大晋最出彩的人从二十多岁的时候崭露头角到三十多岁的奋发图强,到四十多岁的国士成双再到五十多岁时的力挽狂澜,到六十多岁时候的中兴砥柱,如今已然双双古稀之年,将朝野天下斗了个遍,双双致仕以后,就连天伦之乐也要斗上一斗。
这就是惺惺相惜又情不自禁?
可惜没有了司马老儿。
王老尚书在心里叹了一声。
“那小子的长短句写的好啊,‘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司马老儿你真应该听一听。你不如谢道济志在千里,你也不如老夫韬光养晦,但我们都不如你的刚毅果敢,不如你的正直不屈......当然,你们都是不如我的,哈哈哈哈!”
“老司马啊,我没有一壶浊酒,只有此间清风明月。”
老尚书双手前探,十指抱圆,做敬酒状。
“敬你一杯马革裹尸。”
...
在千里之外的晋都,谢太傅来到了钱伯安的府邸,与钱伯安在湖上小筑内相对无言,只是举杯之时视线才有交集。
司马瑜这天早早的从太学出来了,没有去那间巷弄里的小酒馆,而是直接回到了大学士府,然后在院子里摆下了一份香案火烛,上了一盘牛肉一盘蹄髈,然后奉上两囊西北割喉刀子,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而在皇宫中,皇后娘娘在永春、宫也摆了祭台,跪在台前,她的身后是太子、齐王以及晋阳公主。
在晋都千里之外的北方军沧州大营,司马弼早早的处理完军务,回到了帅府,二儿子司马檀早已在大堂备好了一切事物,司马弼除了甲胄,换上孝服,上香、磕头一丝不苟,在他做完后,司马檀照着他的样子也端端正正的做了一遍。
今天,是司马德光的忌日。
...
谢神策并不知道今天是老司马的忌日,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今天的大晋国,无论军政财三部还是京都远疆,都对这位曾经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天下第一名将——大晋磐石缅怀追悼。
谢神策此时心若离弦的箭一般,他想要见王青盐。
王青盐此时则是如王解花一般根本不知道谢神策已经来了滁州。
事实上,她只是知道自己要和蔡家的三公子蔡康定亲。这位如今气色刚开始有起色的姑娘此时正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泥人玩偶。
她连自己将要在哪一天被定亲都不知道,自然就更不知道亲事已经被取消的消息。此时的王青盐还在苦苦等候,等谢神策来救她的那一天。
从接到信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至少对于王青盐来说度日如年都已经不能形容了,一日三秋可能会更准确些。
其实过了这多天,她都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谢神策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