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于是也是用足了心的,花了好长时间才将一切都敲定,最后在买办土地的时候用了没有太大野心与智慧的对家族倚重又相当大的马屁精谢成才和在阳州城颇有手段的邹胖子,邹胖子在买房置地上相当的在行。
他本来以为自己办的很漂亮的事情,还未来得及邀功,结果谢神策还没有详细过问,只是一个照面,就说他办事不力,这让他生出了些许挫败感与后怕。
他是全靠着谢神策如今才能有威侯府“三叔”的名号,被大管家有意培养成接班人的,要是在谢神策面前失了宠,相信下场会不要太过凄惨哦。尽管他知道谢神策肯定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对他生出些什么不满,但是作为他来说,谢神策但凡有半点不满,那就是他的完全失败。也因为如此,谢老三才会在餐馆的二楼对谢成才几人说出那么重的话。
于是他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完美的处理掉。
谢神策在房间里对着谢堤与那人说道:“四哥六哥,你们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今后还要你们多费心了。”
与谢堤一起进来的人,便是谢家铁卫头领之一的谢刚,因为在大管家义子之中排行第四,所以谢神策称呼他为四哥,也是将他与谢堤看的一样重了。
谢刚当下也不客气,于是与谢堤拱了拱手说道:“少爷客气了,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少爷休息了,我等告退了。”
谢刚与谢堤下去之后,谢神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回到了厢房住处,却在进门时发现了彩衣在小小的花圃边摆了个香案,跪在那儿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说着什么。
谢神策知道,那是彩衣在祭奠绿儿。
绿儿的离奇死亡,后来被司马氏解释为被毒蛇所伤,所以至今除了少数几个人,下人当中还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而下人之中也不敢私自讨论绿儿。谁都看得出来,在去年绿儿死后,小侯爷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开心。在谢家,没人敢说世子谢神威的闲言碎语,也没有人愿意说小侯爷谢神策的闲话,前者不敢是因为惧怕,后者不愿是因为喜爱。
因为这个原因,绿儿在威侯府存在过的事实,被人们很快的遗忘了。
但是有些人会不会忘记的,比如说彩衣,比如说谢神策。
谢神策走到彩衣身边,然后也双手合十说着一些什么。彩衣听到声响睁开眼睛,抬头见到谢神策也在做,于是起身,然后说道:“就要清明了,奴婢就想给绿儿上柱香。”
谢神策点了点头说道:“一会儿放盏孔明灯。”
“什么是孔明灯?”
“就是一种会飞的灯。”
“灯怎么会飞呢?”
“少爷一会儿给你做。把香案收了吧,让人看到了不好。”
彩衣嗯了一声,然后收了香案,在谢神策的吩咐下准备材料。
几根竹篾,一块油脂,一张白纸,几根线,不一会儿功夫,谢神策就做好了,然后拿了笔过来让彩衣将想对绿儿说的话写在上面。
彩衣写完了,然后捂着不让谢神策看,谢神策笑了笑,然后点燃了下面的油脂,两人牵着孔明灯,不一会儿轻轻放手,灯就飞起来了。
越飞越高,彩衣的脖子也仰越高,最后当孔明灯成了一个小点的时候,彩衣闭上了眼睛,轻声说着一些话,眼角流出了泪水。
谢神策看着这一幕,又想起了那个在自己面前突然自杀的小姑娘,心里有些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