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枯坐到半夜,也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最后王青盐趴在谢神策怀里睡着了。
谢神策将其抱上床,当然,这一晚,谢神策依旧是畜生不如了。
第二天早上,王青盐迷迷糊糊的睁眼,叫唤了两句“叶姨”,在没有听到答复后,猛然坐起身,惊恐的发现自己不是在淮扬道的那个闺房,而后慵懒的叹了口气,都十几天了,自己还是没有习惯孤身在外的感觉。
随后王青盐反应过来,自己昨晚是在谢神策的怀里睡着的。那......谢神策呢?
王青盐探了探被子的温度,还是温热的。
走了么......一声不响的。
王青盐恍然若失。
“骗子......”
然后王青盐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
因为房门开了。
“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你最近是长胖了么?昨晚都要抱不动了......”
谢神策一边低头摆碗筷一边啰嗦王青盐。
王青盐嘿嘿的笑了,又为自己错怪了某人而微微脸红。
谢神策摆好了碗筷,此时已经将水都准备好了。
“赖在床上傻笑什么?等小侯爷我伺候你么?”
“哎哟~,昨晚落枕......起不来了。”
“别装了,你已经坐起来了好不好。”
“你拉我一把我就起来。”
“......我已经拉过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起来?”
“你抱我么。”
“你真的长胖了......”
“哪有......”
“厮......”
临近中午的时光,就在两人的暧昧磨叽中悄然而逝。
王青盐在谢神策的催促下慵懒起床,然后极有胃口的吃了一顿“早餐”。等两人吃完,庄园内已经是吃过午饭了。
等道谢神策出门,一名家仆上来对谢神策说道:“少爷,缇骑司那边已经派人到府上问过了,说是少爷您今天还......”
“哦,这个么,就说我感染了风寒,是传染的,已经转移到庄园来了。一切事物,都由周锦棉全权处理。”
那名家仆应声而去。
王青盐笑嘻嘻的说道:“提督大人不怕人说你荒淫,不务正业么?”
谢神策无所谓的说道:“媳妇儿最大。”
王青盐白了谢神策一眼:“谁是你媳妇儿,我又不是你媳妇儿,你媳妇儿是花花......”
谢神策挑了挑眉,很自觉地闭嘴了。因为他要是再接下去,王青盐定然又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半天。
随后两天,谢神策与王青盐完全在城外过着二人世界。
喂喂羊,挤挤羊奶,骑骑马,钓钓河鱼,教庄园内的孩,做做小游戏,十分的惬意。
在第三天傍晚,谢神策与王青盐饭后,依偎着坐在山坡上,安静看着天边的晚霞。
“你还回去吗?”谢神策突然问道。
这很重要。王青盐已经从王家出来半个月了,肯定是有人知道的,甚至是王家人已经知道了王青盐来了这里,否则淮扬道那边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既然如此,那王青盐回不回去,将来怎么办,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王青盐看着天边的晚霞,痴痴的说道:“不想回去了。”
“老爷子知道吗?你父母知道吗?我姑姑姑父,知道吗?”
王青盐握住谢神策的手说道:“他们都知道。都知道我是来了这里,来找你的。”
“花花也知道。”
谢神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有一个办法,我们将来能在一起,然而即便是你愿意的话,也会很辛苦。”
“我连死都不怕,还怕辛苦?我知道绝食绝望的痛苦,也知道绝望中看见希望的大喜悦,所以我不怕。”
“你不想回去,那就去西北吧。”
王青盐抬起了头,离开了谢神策的肩膀,看着谢神策的侧脸,说道:“你......将来会去西北?”
“一定会去的。而且将来,也必须去西北。”
顿了顿,谢神策继续说道:“爷爷回阳州城养老了。大夫说,致仕之后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奶奶也是一样。在他们走后,谢家......必然会陷入一个低谷。”
“虽然这时候,我们看看晚霞,你侬我侬更应景,也走心,说这些话实在是煞风景坏心情的,但是我要说。”
王青盐握住谢神策的手说道:“你说,我听着呢。可得好好说,不然......”
王青盐伸出了芊芊青葱指。
谢神策微微一笑。
“父亲大人......我看不透他,他其实是最能继承爷爷衣钵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貌似他对于这些事情,都不是很热心。自从补了户部侍郎的缺,去年以及最近都很忙碌,将大晋的一切财政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我能感受到,这并不是他想做的。与其说是他鞠躬尽瘁,不如说是为了完成一些任务而兢兢业业。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伯是有大智慧的人。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江南郡人,宋人,鲜卑人,秦人,都叫他谢屠,我却觉得应该叫他谢佛。大伯杀伐果决,善于用刀剑解决一切,以杀止杀。这一点大哥最像他,我做不到。大伯杀了那多人,是罪孽,但是在他杀人过后,总能得多少年的和平。相比于一直怀柔一直绥靖造成死亡,大伯杀的人,其实真的不多。我很敬佩他。有些人明明因为他而活下来了,骂他却比谁都恶毒。他不理会。世人毁我谤我讥我笑我,我自淡然,且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