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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帝将身体隐藏在宽大的皇座中,封闭的大殿上,黑暗占据了绝大部分,他冷清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这么说......他无意仕途了?”
一名跪在‘阴’影中的大内‘侍’卫说道:“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的。”
晋帝笑笑,说道:“求田问舍,是在准备后路么?”
大内‘侍’卫不说话,晋帝觉得无趣,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继续盯着,不要放松。”
“呵呵,做出归隐的样子,可是你才二十多岁,怎么能让我放心呢?”
拍拍手,一名宦官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晋帝说道:“找机会,查清楚,那个‘女’孩儿,是不是他与王解‘花’的‘女’儿。如果是......杀了。”
宦官佝偻着身子行礼,重新隐入了黑暗中。
晋帝的手指敲打着扶手,大殿之中响起了哒哒的声音,几缕阳光透了进来,照‘射’在地上,似乎是老人脸上的白斑。
晋帝很年轻,但不知为何,此时地上的老年斑,与他很贴进。
“朕......到底是老了?”
“然而朕,雄心犹在,壮志不减,怎能言老?”
随即晋帝想到了那几个年幼时的伙伴。
司马老二当年桀骜不驯,看不起当时还是启皇子的晋帝。谢衣狂傲不羁,却最讲道理。谢裳温文尔雅fēng_liú倜傥,却总能于不经意之间展‘露’峥嵘。后来认识的王家三兄弟,则是各有千秋。李图董江郭常在,老李老莫呆章邯......
你们都不老,朕怎么会老呢?
只是时光荏苒,你们很多人都已经不记得当初说过的话了。
晋帝起身,龙袍与皇座摩擦,似是桎梏被扯破。晋帝终于‘挺’直了身躯。
“朕终究是天子,你们身为天子的百姓,怎能有自己的想法,怎能逆天而行?”
“如果你们一意孤行,坚决走向堕落的深渊,那么朕......成全你们。”
晋帝静静站立,然后负手,走下了皇座,哒哒声响起,晋帝消失在大殿上。
谢神策不知道晋都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然而知道了想必也不会在意。
在七月份的时候,谢神策带着王解‘花’以及一些人,进入太行山中避暑。
战后的白岩寨恢复的十分迅速,官府虽然撤出了大部分人,但是有一些实在不愿走的老人都被留在了这里。因为田山地的缘故,一些青壮也被留下来了,于是算得上井井有条。
之前的山寨,不如说是一座城池,如今的白岩寨,更像是一座粮仓。
白岩寨在鼎盛的时候,是有自己的生产的!虽然论规模不能养活十几万人,但是太行山山贼联盟被打破,白岩寨被朝廷攻破之后,如今的白岩寨,不需要养活那么多的人,已然是朝廷囤积粮草的中转。
谢神策一大家子人来到了白岩寨,然后开始了避暑生活。
老太君年纪大,终究不能远行,于是留在了阳州城。
“这个季节,连好些的猎物也无,实在是无趣。”
谢神策手中提着几只野兔,用箭簇将一些野兔身上的皮虱剜下来,然后用汉刀切了,一块块的扔给猎狗。
猎狗们呜呜叫着,然后窜过去疯狂撕咬。
骑上踏雪骅骝,谢神策无聊的拍马往山下赶去。
正走间,谢神策突然勒马弯弓,指向一个方向说道:“出来。”
一举过头顶的双手出现,然后整个人站起,一个表情有些呆滞的年轻人出现在谢神策面前。
“你是谁?”
“我叫王扎。”
王炸......谢神策冷笑。
“鬼鬼祟祟,非‘奸’即盗,且说出你的来历,否则我的箭矢可认不得人!”
王扎说道:“小人太行山大王庄人士,父母双亡,最几年在晋都生活,认了一个叔父,进来叔父身体不适,小人进山采‘药’来了。”
呆滞的面部配上有些缓慢低沉的声音,谢神策放下了弓箭,然后说道:“你是太行山人士,怎地会在晋都生活?”
“小人父兄皆从军,四年前战死,留下了晋都的房产与小人,官府垂怜,还赏了小人差事。现如今就在京都生活。”
“何处的军队?”
“洛阳府兵,先父新城啸远营王大人讳栋,家兄王串。”
嗯,一扎一大串......
谢神策听完,打马离开了。
小王的‘药’兜里都是‘药’草,倒也是专治风湿的良‘药’,有几味还是晋都很难得的。
谢神策没看他的‘药’兜就走了,于是小王将‘药’兜背在背上,然后带着一张有些呆滞的脸,从另一条路下山了。
下山回到白岩寨,躺在凉‘床’上吃着葡萄,不久之后王解‘花’过来,让他去陪陪小茉莉。
“这几天不要出寨子。”
王解‘花’皱了皱眉。
“这都是第几回了?老是这个样子,日子不过了?”
“这回不一样。上回的感觉又回来了。”
“什么感觉?”
“在终南山皇家别苑时候的感觉。”
王解‘花’的眉头于是皱的更加厉害了。
“都多久的事情,还没解决?”
谢神策‘摸’了‘摸’鼻子,解释道:“上次实在是难办,讲武堂上,陛下不允许‘弄’出事情,而且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能‘弄’出事情你还将赵旭打了?”
“他都滚去北方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