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策将大拇指倒转,先扬后抑。检阅台上愕然,就是姜起都不明白为什么谢神策明明可以趁热打铁获取威望,却非要做这种会适得其反的多余动作。
临亲卫再次寂静,然后愤怒。刚才对谢神策亲近‘荡’然无存。
谁说他没有嘲讽的?
“之所以在最后给你们一个差评......并不是因为我打赢了,觉得我有这个资格装一回,而是因为,你们在战场上,还是会被情绪左右。”
“我的姑父,嗯,就是我的岳丈大人,他告诉过我,没有情绪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因为士兵首先是人,而人都是有情绪的,或者说是有感情的。我认为这是对的。”
“我还有有一个师傅,他很厉害。他告诉我,在战场上的士兵,就应该抛弃这些情绪。因为这些情绪会影响你的判断,让你丧失理智或者勇气。我深以为然。既然上了战场,就要杀死敌人,或者被杀死。我不想死,所以要学会冷血。”
“你们是出‘色’的骑兵,甚至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好的骑兵。如果今天不是用去掉枪头的骑枪,没有配我西北军锋利的战刀,会让我更加刮目相看。你们不逊‘色’于拓跋六军,不逊‘色’于慕容城的黑浮都,不逊‘色’于大白鱼骑兵。你们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骑兵!”
临亲卫沉默,然后再次发出震天的怒吼。
“然而我最终还是给你们判了不合格。”
“因为你们就是不合格。你们是谁?天下最‘精’锐的骑兵,在天下最好的将军带领下,居然败给了我——这个不是将军的人,你们不觉得羞耻吗?!”
临亲卫沉默,姜起微笑,他身后的人,除了少数几个人,都很愤怒。这种愤怒不局限于立场,就是拥护谢神策的人,气息也变得粗重。
谢神策淡淡的说道:“男人不应该如此的。”
此言一出,更是哗然。
临亲卫中出现了‘骚’‘乱’。
诚然,你打赢了,你也说的有些道理——至少我们并不反感。但你一再的说我们不行,那就不行。
“我有个兄长,他待我很好。在小时候有一次见面——你们一定不知道,我们小时候两年才能见一次面——他说,我们是要做大事的人,切莫不可因为小事情‘乱’了方寸。这句话我一直都记得。现在送给你们。”
临亲卫再次安静。都知道谢神策说的兄长就是世子谢神威。
“今天你们中有谁是从头到尾镇定的?没有吧?所以你们都有情绪,都会因为一些小事‘乱’了方寸。”
“我见过慕容城的黑浮都,与黑浮都正面‘交’过手。那些人披着两层铠甲,裹着黑布,将自己包裹的像个黑炭,他们在战斗的时候,连怒吼都很少,只会沉默的挥刀砍。他们很厉害。”
谢神策用手在身上比划了两下,说道:“我的这里,还有这里,都有很长的伤疤,差点死去。”
“我说你们不输黑浮都,那是因为你们确实很厉害,但是在某些地方,你们需要向他们学习。因为在晋城,到最后救慕容城不死的,就是这支一直沉默的黑浮都。所有人都兴奋恐惧到疯了,只有他们保持清明。”
“你们是西北最厉害的骑兵,所以应该完美。你们......我不知道你们的番号......我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的番号,真是抱歉了。”
此言一出,无论是祁邝兀颜华还是三千临亲卫,脸上都十分古怪。
居然不知道?难道姜帅没有说过?
姜起很想大笑。
谢神策看出了他们的古怪,于是他很奇怪。
“我确实不知道你们的番号啊,难道我一定要知道你们的番号么?”
七名都尉脸上有些发烫。姜若需红着脸上前说道:“小侯爷,我们是......临亲卫。”
谢神策愕然,然后尴尬,然后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于是大笑。
“那还真是我的错了。你们......是好样的!”
“然而,就如同我刚才所说,你们还不够完美。你们热情如火,你们视死如归,但是你们太优秀,以至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我送你们两个字。”
“这两个字是两个老人用了十几年时间,一直想让我做到的。”
“制怒。”
“最后,我西北的男人们,去战场吧,看看那尸山血海,看看那马革裹尸,看看那人间地狱,看看那世间最壮阔悲壮的战场。十万英雄埋骨,就是我男儿的最fēng_liú。”
姜起看着谢神策,原本心中还在笑谢神策的书生气,居然将老太傅与老尚书教育他的拿出来教育这帮大头兵,真是好笑。然而到最后谢神策风格陡变,姜起心中才‘荡’起满满的豪情。
原来,文绉绉的书生话,也可以这么畅快人心。
(ps:改版了,我的号怎么登不上去了!!!不能回复书评,不能置顶‘精’华......好吧,那个挑刺的,我在这里说一下,那个不是误用,我就是这样写的,故意的!我觉的这样很有意思。还有关于逻辑,并不一定都要写出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