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谢神策便用珍贵到在晋都一两酒一两金的极品葡萄酒漱口,继续吃鱼。只是嘴上的泡起来了,此时感觉到疼了,再不能像刚才那般放开大吃。
老道士冷笑,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有些小聪明,但终究是比不了我的徒儿......”
谢神策耳尖,听到了这句话,心中一阵鄙视。我这么牛的人人才,怎么可能比不过你的徒儿,老实说,难道你不是见我骨骼清奇才要将我拐跑想偷偷收我为徒的么?
然而下一刻,谢神策的脸就僵住了。
他的徒儿,他的徒儿......脑海中便又出现了宇文邕在马车胖俯首帖耳的样子,好像是明白什么了。
宇文邕是他的徒弟!
娘的!老子撞大运了!早知道他有个这么牛叉的师傅,小爷我吃饱了撑的玩刺杀!可不是,把自己陷进来了!
谢神策后悔不迭。
老道士将谢神策的表情看在眼里,再次冷笑。
“小聪明,反应也是快,单论能在马背上装死数个时辰而言,心性倒也坚韧,只是终究还是太嫩,于我徒儿......构不成威胁。”
谢神策大怒。
你不就是能打么?不就是现在能够随便捏我么?有什么好得意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心里这么想,谢神策怎么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只等着晚间老道士睡觉的时候,能够一石头撂倒他,然后溜之大吉。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黑水郡还是关外哪里,谢神策却也不在乎,总之,先逃了再讲。
然而老道士并没有如他所愿。
谢神策在吃完东西被逼着撒了尿,就被重新捆了起来。
“老神仙,您轻一点儿,血液不流通我双手会残废的......喂喂,胯下没必要吧......”
谢神策被困住了手脚,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然后被老道士盖上了一件长袍。
“喂喂,老神仙,半夜记得给我挪挪,不然只有一边烤火,另一边一样会冻坏的......老神仙,您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睡着了?”
谢神策叽叽歪歪,闭目打坐的老道士起身,手指在谢神策颈脖间迅速点了两下,谢神策便嘴歪眼斜痛苦的不能自已,嘴里“嗬嗬”作响,全身颤抖。
良久之后,老道士解了他的穴道。谢神策安安静静的入睡,小心的控制着呼吸,唯恐睡着了打呼噜吵到老道士。
之所以干脆的睡觉,是因为半夜割断绳子逃跑什么的纯粹是妄想。汉刀、狗腿、寒犽匕首,此刻都在马背上,他身上被说刀子了,就是连块铁片都没有。更何况老道士绑的够结实。
第二天,谢神策被老道士挟持着继续赶路。
“老神仙......老道士,我们这是往哪儿走?”
“你说说话啊,你不说话我会憋死的。”
“老神仙,您尊姓大名啊?您要真是跟我老师一个时代的人物,我应该听他说起过的。”
“您和我老师是什么关系?难道说是仇家?不像啊,看您对他怨念那么大,难不成您当年是输给了我老师,被他赶出了中原?”
“啪!”谢神策脸上出现一道红印。
谢神策干净利落的闭嘴。
往北走了一整天,谢神策估计有七十里。晚上吃东西的时候,谢神策揉着酸痛的双腿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他们是有马,但只有一匹,既然他已经醒了,老道士会让他骑?于是谢神策是走了一整天,脚底板都肿了。
“再往北走二十里,就是边关,花半个月的时间往东,再用一个月的时间往北,就能到达宇文部王帐。”
谢神策闻言一惊。他知道自己被劫持,如果不死,一定会被宇文部的人当做人质,只是没想到自己离边关居然这么近了。
自己被劫走,贺若缺必然会救援,然而一旦出了边关,进入了鲜卑人的地盘,贺若缺就算是说动姜起动用大军进行搜索也无济于事。就算是贺楼部帮忙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此间距离出关,只有一晚上一上午的时间了。
还能来得及么?
一念及此,谢神策不禁咒骂,前天晚上难不成是跑了一整夜?怎么也得有一百五十里!难怪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
摇摇头,谢神策继续揉腿,然后在心里默默计算,自己现在最可能是在哪里。
以风沙坡为圆心,半径两百二十里左右,距离贺楼部与西北边界二十里的地方,应该......黑水郡的西北,此处应该是倒马关的地界了。不出意外的话,除去倒马关外如杂草一般的戍堡、小型军镇以及屯兵所,方圆五十里最大的一座关隘应该就是倒马关了。
两天两夜,自己居然离铁门关三百里远了。
谢神策心中焦急,万一贺若缺不能及时找到自己,一旦避过黑水郡边界上的零散游骑兵,进入了茫茫草原,谢神策便再难逃脱,便极有可能真的成为宇文部的人质。
成为人质,这还算不上最坏的结果!
因为人质,要让自己人看到了才叫人质!万一姜起或者是那些跟自己有仇的西北军大佬,死活不承认自己被绑架了这件丢脸的事,谢神策很可能连一个有价值的人质都当不成。
倒不是说会被宇文部当做没有价值的杂草直接处理掉,恐怕自己的日子真的生不如死了。
历来人质就已经很惨了,不被承认,只能当做私下里平衡制约的筹码,就更加没有人权了。既然是筹码,那就不是人!
不需要举例印证,谢神策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