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郓城,因为那个世界某本名著某个小吏著名——当然不仅仅是这一点——的小城,这时看起来还十分破败。≧,x.城内城外都是如此。
肮脏的满是泥泞的地上,几双皮靴踩过,溅起的水花将浑浊的镜面打碎,随后在某处争抢一个猪尿泡的几条狗停下来,朝这边龇着嘴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别浪费力气”
“杀掉一锅炖了”
“哪儿弄锅去?再说时间也不够追的太紧”
“穷乡僻壤,什么吃的都没有.”
手下人嘀咕着,谢神策紧了紧背上背着的缳首刀,示意大家走快些,提高警惕。
这一路走来,除了稀泥巴还是稀泥巴,满嘴满身的土腥味——一丝肉味也无,可见的这里确实是穷到了极点,要知道正月还未过完,家有余粮的断不至于连肉味也飘不出来。
确实没有肉,会活动的不会动的肉,都没有,就是活人人也没有几个——这么说倒不是要吃人。倒是野狗——也不知道是家狗还是野狗,比人还多。但看那些野狗的长相,便也知道不能吃。
能吃的话还能活到现在?
每人身上还有些黑不溜秋的硬馒头,随便就着凉水喝了,谢神策等几人在一间宽大的没有屋顶、四面勉强算是有土坯的破败地方坐下休息,中途谢神策与李阎王小王在商量。
“总觉得有古怪,不可能这么快发现我们”
“我还是坚持,我们中间有奸细”
“这时候说这个,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还跟着的,大家都知根知底,那两个绿林的,为了救人受了伤,不似作伪怀疑来怀疑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底下县城都张贴了榜文,村口也都有告示,禁止陌生人进入我们的活动空间被压缩到了极致,得想办法,不然被越围越小,那就是死”
“他们之前没有留手,弓箭、火油什么都用上了,是明明白白的要杀人灭口.”
三天后,只剩下六个人的队伍开始往北,再两天后,第三次渡黄河南下,一天跑出两百里,之后折返向东缇骑被谢神策原本东躲**现在一反常态的高调突进弄得懵了,措不及防之下漏洞大开,到二月底的时候,谢神等人到达泰安。
至此,缇骑终于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已经用树汁以及肉皮将自己脸型完全改变的谢神策与此时就潜伏在泰安城中。
“据说田家少夫人被抓走了”
“谁知道呢?不过我那在田府打杂的二姑的小舅子的三表姐说,据说是要回来的,这么久都没到”
“田少这回哎,怕绿了一头啊,嘿嘿嘿嘿”
用力压低的只可意会的笑声消失了,蹲在墙角乞讨的谢神策与小王,靠在墙上懒洋洋的抓着虱子,蹲了一阵,有组织的乞丐朝这边走过来了,两个人骂骂咧咧,飞快的收拾着东西跑了。
“这几天得到的消息,田家的少夫人确实被马匪掳走了,而且还是几支马匪中比较强大的一支应该是生意上的过节,之前应该还有冲突”
“马匪应该吃亏了,否则不会如此行事然而这件事有蹊跷,即便是太子,这个时候也不会与田家正面对上。要知道此时此刻,太子远赴湖北道鞭长莫及之下,后方不稳,就麻烦了,那些马匪不至于”
“马匪的忠诚谁知道呢?”
谢神策说了几句,待得卖苦力的李阎王等四个人回来,几人吃了带回来的煎饼,就着大葱吃了便休息。
谢神策躺在干草上毫无睡意。
一直以来,他以为,对林雾儿是彻底的放下了,而种种迹象表明,他也确实放下了。听到林雾儿嫁人的消息,他笑笑还挺高兴。中间也有好多年不曾想起他,那确实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都已经记不清长什么样了,还有什么感情在其中?
知道此时,谢神策才发现,自己似乎错了。
其实在心里,那个有些柔弱的,很有才华的女子,一直是有位置的。
便如同妹妹一般。
是真的像妹妹,读罢头雪天初霁,拭泪罗襦蹴鞠忙的妹妹,对自己有崇拜,有亲近的妹妹。
现在被马匪绑了。
黎明时分,谢神策轻手轻脚收拾了东东西准备悄悄离开。及至城门,谢神策方才发现自己身后吊了五个人。
“没有你一个人走的道理”
“公子,可是我最先发现你走了的。”
“找不到公子,我便没办法保证妹妹的安全。”
“呵”谢神策笑了一声:“那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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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说登鲁而小天下,登泰山而小鲁那是登上去了才知道的。此时谢神策等人就在山中,才是半山腰,看山下已经是云山雾绕宛如仙海。
“选在这样的地方,倒也是会享受了”
“这一路挑上去,倒也是累的够呛”
“他们山上的,又不会累”
挑着大框蔬菜牛羊猪肉的人走在曲折的山道上骂骂咧咧,脚下一深一浅,不时地看看地图,好像是怕走错了路。
“山南与山北,可有上百里呢这一错,在山里面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出的去”
“放心吧,司南的指向没有错”
“我是不怎么放心的,看哪儿都一样咦?有人喊?”
“谁喊了?什么人喊?”
“那边那边,在山那边”
在确定了确实有人喊之后,几人将担子放稳,有人率先翻过一道领,随后轻轻吹了吹口哨。
山那边果然有人叫喊,一些人从山上跑下来,手中似乎还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