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匹鄯的后军很快发现了有人追击。
于是段部的马儿跑的更欢了。
段匹鄯作为一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将,自然也判断的出来这样的角逐,被追上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因为他们还带着大批的财物牛羊呢!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于是段匹鄯在在越过一道山坡之后让军队停了下来。
段匹鄯大声的说道:“段部的儿郎们!卑鄙无耻的叛军就在我们身后,他们想要杀死我们!想要抢走我们的财产!你们答应吗?”
段匹鄯的话通过传令兵的口,传遍全军。
“不答应!”
“不答应!”
军中陆续响起了呐喊,最后汇聚成统一的怒吼。
段匹鄯又喊到:“三王子带着数千人即将赶到,我们要回过头去!在此处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部杀死!”
“全部杀死!”
“全部杀死!”
段匹鄯很是满意自己的演讲。
自己带着这么多东西是根本无法走快的,而让士兵丢掉所有财物很明显是不明智的。一旦士兵们丢下了财物,那就等于空手而归,士气大跌。那么如此一来他打压贺楼部以提升士气的意图便会完全落空。更在于自己等人几乎是铁定会被追上,所以一旦士气下跌,人数上又处于劣势,他很担心自己的安危。
即便是小儿子段务央就快到了,那也得在自己死之前到啊。
万一自己的脑袋都被割了儿子才到,那全都是一场空了么。
段匹鄯已经不当年那个杀伐果决的草原狼了,他这半年来变得沉迷酒色,身体虚弱,神经更是衰弱到了极点。他如今非常的贪生怕死。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能隐约分清局势,如果不打一仗,自己以后将威信大跌,再也镇不住手下那些野狼。
所以他决定打。
段部随即就地休整,等待敌军的到来。
贺楼部在一个时辰之后如约般赶至。
贺楼氏疑惑道:“小侯爷,段匹鄯这是?”
谢神策笑道:“输死一搏而已,只要他能撑到援军到来的时候,他就能赢。”
贺楼氏想了想也笑了。
“那他的援军可没世子的援军来的快啊。”
谢神策摸了摸下巴,又紧了紧头盔,说道:“根据大哥的情报说,段匹鄯的援军只有一千余人,那么,即便是他们先到,那也强吃不下我们,所以这一仗大可以放心打。”
“既然强吃不下,那为什么段匹鄯还要打呢?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谢神策看着贺楼氏一脸阴晴不定的样子笑了,说道:“有个屁的阴谋,他的大营距离此处足有两百里,已经算是孤军深入了。大营那边有西北军牵制,根本抽不出多少人过来。大哥的情报与我预先估计的差不多,最多两千人就是援军的上限了,结果却只来了一千人,无论怎么算,这一仗都是稳赢不输的。休说他段部的两千多人都是百战之师,我大晋的精骑又哪里输他半分?所以贺楼族长根本无需担心。”
贺楼氏这才放下心来。
对面的段部骑兵已经重新上马了,贺楼氏的骑兵也已经休息过了,于是在段匹鄯一连串的鼓舞士气之后,两军开始了厮杀。
多日来被压着打的贺楼部骑兵极为憋屈,所以此战战役高昂。虽然磨合时间极短,但是在段部近千人的带领下,这支新军表现出了极强的韧性。鲜卑骑兵本就是为野战而生的,不受战法兵种的限制,因此很快就能熟悉彼此的作战方式。
在谢神策看来,鲜卑人的作战方式实在是称不上是方式。
就像两拨人都拿着刀街头互砍一般,气势有余而章法不足。所以谢神策根本就没觉得数十个小部落的骑兵聚集在一起需要怎么磨合。而实际上这新聚起来的两千多人也确实不需要如何磨合就能很好地执行命令。
随着骑兵的缓缓前进,谢神策也驱动战马向前,慢慢加速。
双方就隔着两里的距离进行了加速冲刺。
谢神策终于感受到了不同于陌刀军的震撼!
骑兵过千则漫无边际。近四千人的鲜卑骑兵便在这两道山坡上冲下,在平缓的谷地之间展开了白刃战。
谢神策砍掉一名段部骑兵的胳膊,然后扭身躲过一刀,战马交错而过时再回手一刀斩在那名骑兵的北上,将他斩下马。
弯刀便于劈砍的优势在谢神策狭长的汉刀面前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一个回合过后,谢神策的汉刀上已经满是鲜血了。鲜血顺着刀锋流到了刀柄,将裹着草绳的刀柄打湿,谢神策握紧刀柄,感受着湿意,心中无比冷漠。
马战并不是很适合用长枪,所以贺若缺的大枪挂在马侧,手中拿的是一把弯刀,此时那把弯刀已经砍崩了刀口。贺若缺扔掉手中的刀,从腰间又抽出了一把,然后回马。
这场大战,双方都没有留下预备队,因为贺楼氏不确定自己能否吃得下这支强军。而段匹鄯则是不敢留手,因此把全部人手都投了进去。
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的厮杀后,双方都极为疲惫了。
这时候,山的那边出现了一道黑线。
是段部的援军。他们先到。
很明显,他们是加速过来的。
谢神策看着两股段部骑兵合为一部,眉头紧锁。
“坚持住,援军稍后就到!”
贺楼氏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变得坚定。
成与不成,都在这一战了。那便放手战吧!
于是贺楼氏命其亲兵大声的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