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谢神威心中的一道梗,即便是谢神策也不敢轻易触碰。
最后在让家仆们极为不舒服的氛围中,谢神策吃了一顿午饭。家仆们不舒服是因为他们这些人都是皇后亲自挑选出来的,不知道谢家兄弟的脾气,看着兄弟两都不说话只顾低头抢菜的样子还以为是兄弟间闹了别扭,因此很是胆战心惊。这种氛围让晋阳公主都有些尴尬。
然而谢神策与谢神威毫不在意,因为这就是他们兄弟本来的样子。
谢神策正式接任缇骑司副提督还有一段日子,所以谢神策明天还必须先到太学报道。
趁着还有半天的时间,谢神策决定从司马瑜哪里探探口风。
他让谢老三蹲守在太学院门口,待司马瑜出来的的时候截住,然后便厚颜无耻的请司马瑜到小酒馆里吃饭。
司马瑜惊讶之余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谢神策的目的。
在酒馆里,司马瑜带着微笑照例和所有人打招呼。
老板娘还是照旧上了与上次一模一样的酒水菜品,谢神策帮司马瑜倒了一碗酒,说道:“舅舅,能跟我说说钱老的情况么?”
司马瑜不慌不忙,吃了一粒咸水花生,喝了一口酒,然后又剥了一架咸鸭蛋,说道:“钱老啊,准备将你大卸八块。据严教授不小心看到的钱老书桌上的一张便笺来看,你的麻烦实在够大的。”
谢神策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便笺?”
“钱老给你算的账单。”
“账单?”
“是啊,账单,你欠钱老多少斤茶叶。”
谢神策瞪大了眼睛。
“我欠他茶叶,不就哪么几斤么?”
司马瑜嗤笑道:“几斤?现在怕是有几千斤吧?”
“什么?几千斤?就算是放驴打滚断不至于涨到几千斤!这老、钱老太胡来了!”
谢神策激愤之下差点把老匹夫三个字说出来。
司马瑜笑道:“据说是这样的,钱老记录的有......因为你让他上门讨茶,功夫钱得算两斤。又因为老太傅羞辱了他,这面子至少就值五百斤......”
“岂有此理!他的面子值五百斤茶叶?!一两龙井一两银子!他的面子居然值五千两银子?那他怎么不去卖面子修河工?”
“你对我吼、跟我理论是没用的,你得跟他吼。”
“我就跟他吼了怎么了!”
“那你再吼啊。”
“岂有此理......”
谢神策话一出口瞬间转身看向门口。
刚才的“那你再吼啊”,是门口的人说的。
门口的人,就是钱伯安钱老。
谢神策花容失色。
漂亮的脸庞因为受到了惊吓而扭曲,脸上满是惊恐的颜色。
短暂的错愕之后,谢神策赶忙弯腰跑过去扯着钱伯安的袖子硬将他拉到了桌子上坐下。
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去亲自向老板娘讨要了一副碗筷。
然后帮钱老摆好,再倒上一碗好酒。
钱老如压城黑云般的老脸才好看了点。
钱老一口便干掉了一碗,谢神策伸出大拇指连道豪气,等钱老把碗一放到桌上,谢神策赶忙又到了一碗。
钱老喝一碗酒吃一块肉,喝酒极快而吃肉极慢,待他吃完了一盘牛肉后,小酒馆里的汉子们也渐渐的散尽了。
放学回来的小男孩因为钱伯安的满脸怒容没敢向司马瑜请教问题,此时见盘子空了便赶紧又端上来一盘。
司马瑜给了他一个无妨的笑容,小男孩便蹦蹦跳跳的跑进后堂,然后拿出了一本泛旧的书,司马瑜不顾钱伯安与谢神策之间的僵持,就着油灯为小男孩讲解知识。
半个时辰之后,谢神策留下了一粒银子,搀扶着醉醺醺的钱伯安出了酒馆。
三人走在巷弄里,出了巷子,来到了大街上。三人在前,三辆马车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钱伯安推开了谢神策,踉跄的向前走去,哈哈大笑。
然后转过身指着谢神策说道:“小子,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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