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点点头,道:“如今知道也不晚,只是现在多少要顾忌他那个当上兵部尚书的胞兄罢了。你凡是得放宽心,有什么事情,不妨找暖儿商量商量,多个人帮你,做起事也更周详。”
宁老太君笑道:“瞧你说的什么话,暖儿再聪明也不过时个半大的孩子,刘她在那个府上,对着寡情的祖母、无情的父亲和恶毒的继母,我本已是放心不下,怎么还能让她为我担心?”
惠安摇头笑道:“贫尼在庵中追随先师修行多年,倒也不是白白耗费了这些光阴。今日说那未出世的孩子是天煞孤星一事原始你的嘱托,贫尼答应为之,却也多少折损自己的修行。即使如此,也不怕泄露天机,你那个外孙女,命是极贵的,待她真正羽翼丰满之时,只怕你这个侯府老太君还要多多依靠她呢!”
宁老太君心中虽不十分相信,眼圈却不由自主红了,拿帕子轻轻拭着眼角:“果真如此,我那个苦命的丫头在天有灵,也要含笑九泉了。”
惠安点点头,道:“你若真的想看到那一天,就得好好保重,把身子养好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干脆不听、不看,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教训就教训,你是堂堂侯府老太君,一品的诰命夫人,是他们的嫡母,若那些个不长眼睛的敢动你,贫尼这个出家人拼死也是要与皇帝陛下轮一轮这天道伦常的!”
宁老太君心中感动,紧紧握住惠安师太的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杜妈妈却在一边看了暗自好笑,这惠安师太虽是修行多年,本性却并没有大变,姿势个重情意的,若不然也不会老太君一出面立刻就应承了此事,更不会罔顾出家人的身份,说出这番掏心窝子的话。“阿楠,普天下,如今也只有你与我说这番话了,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将你拖入这潭浑水之中....”老太君这么说着,手心微微的颤抖。
“这话太傻,便是贫尼出了家,这一道薄薄的庵门怎能挡住是俗人、世俗事?做人还是要是五谷杂粮,食人间烟火的,若真是清高自持、盼望着西方极乐,贫尼又何必亲侍太后、皇帝这样的权贵?再者说,便是为了世上最后一个唤贫尼阿楠的人,也要尽力一试。”
“你的一番心意,我是永生不忘的,你且放心....好歹我也得撑到暖儿出阁,再亲眼看一看那些个小人的下场!”宁老太君郑重地说着。
福瑞堂林氏还没有听完夏可的话,就气的浑身发发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王妈妈一看不好,赶紧上去给她顺气:“夫人,夫人,您是双身子的人,可要千万保重啊!”
“孩子!这孩子现在还有什么用!”惠安师太威望何等之高,她既然批了这孩子是天煞孤星的命,谁还能说什么?只怕连丈夫对这个孩子都不会再抱有一丝期待了!林氏苦心孤诣演了这一场戏,如今全白费了,自己肚子里金贵的儿子反而变成了克亲克友的天煞孤星!完了,全完了!她一心盼望这个儿子的到来,盼望了这么多年,如今真的怀孕了,却变成一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灾星!这是要断送自己的全部希望啊!林氏猛地拍着床沿,双目赤红!王妈妈见状大为急切,却又劝不住邢若疯狂的林氏,之后反身抓住夏可的手,道:“我的好小姐,老爷可说了什么没有?”
夏可连连摇头,神色十分沮丧。
林氏听了更是恼怒万分,恨不得冲出去甩夏茹溪十几二十个耳光,原本只要那道姑鱼口咬定夏茹溪与自己独自里的儿子犯冲,还用巫蛊之术谋害自己,她再向夏治请求将夏茹溪送出府去,不管是送去庵堂还是送去别院,夏茹溪这辈子也就算完了,没了这个厉害的姐姐护着,夏爵那么个孩子还不是任由自己搓揉!过不了两年就送他下去见他亲娘,到时候自己的儿子就变成了嫡长子!一切本来都计划的好好的,样样周详,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夏茹溪会反将一军!
“欧燕暖,夏茹溪,你好狠毒!”林氏咬牙切齿,恨不得获胜神撕咬了夏茹溪身上的血肉!
“夫人!夫人!奴婢求您一定要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千万不可自乱阵脚啊!”王妈妈跪倒在地,死命哀求。
林氏如何不知这一点,只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望过,难道说就要任由夏茹溪踩在自己头上?王妈妈站在一旁不住的劝她,林氏却还是恼怒不已。
夏可抱怨:“都怪那个惠安师太,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最要紧的时候出现,还一口咬定弟弟是天煞孤星,要不是她,夏茹溪现在都被赶出家门了!”
“现在时候这些有什么用。早知道如此,还不如等孩子生下来再计较!”林氏摸着自己的肚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这件事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向来无数遍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还能如何挽救。
“娘,我今天听祖母说不想留下这个孩子...”想到李氏冷冰冰的语气,夏可打了个寒战。
林氏眼神一汗,王妈妈却慢慢道:“夫人,果真如此的话,您心里还是应当早作打算。”
“他们敢!我兄长是兵部尚书,他们多是敢动我,兄长也不会放过他们!”林氏充满怒气地道,王妈妈听着机灵一动:“夫人,此事也可以与侯府二老爷那边同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