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洗了澡,连日工作累积的疲倦袭来,他靠在床头,很快睡着。薄云从浴室出来,悄悄关上大灯,默默坐在床脚看书。宁致远睡了半个多小时,缓缓醒来,看见薄云,她的侧脸美得不可思议,柔嫩耳廓在灯光像透明琉璃。她穿着运动小背心和印着小桃心的纯棉四角裤,盘腿坐在床沿,粉红的脚丫子小小的,他忍不住,伸手去挠她的脚底板。
薄云吓着了,书掉在地毯上,抓住他使坏的手:“醒啦?要喝水吗?”
“嗯,加冰。”
一杯清凉的矿泉水灌下去,他恢复活力,勾勾手示意薄云过来。她乖乖地趴到他胸膛上,宁致远拉着她的手,钻进温暖的被窝,去抚摸他热乎乎的身体。她脸红红的,手指笨拙,不敢动。
“摸摸我,就像我爱抚你那样。”他低喃。
她的探索是小心翼翼的,他的身体肌理分明,坚持健身和游泳,紧绷而充满弹性的肌肤,一个强壮而健康的男人,散发出雄性气息。
“让我好好看看你,脱掉衣服。”他温柔地请求。
薄云没有拒绝,细白手指脱掉衣物,露出更加细腻洁白的身体,站在地毯上,好似卢浮宫的一尊大理石少女雕像。
他拉着她的手,寻找她的唇,他真是爱极了她,心跳得好快,她的胳膊绕上来,又害羞又大胆,嘴唇如花瓣般甜美娇嫩,舌尖悄悄试探,他吻一千次都尝不够。
他抚摸她,她飘起来,黑发如水流淌。
事后,他抱着她,屋里有股暖烘烘的味道,是********的气息,他喜欢这种感觉,懒得起身去开窗,再沉迷一会儿吧。薄云的身体是暖的,在激情之后,她总是要这样闭着眼睛颤抖一会儿,从手指到脚趾都是粉红色,楚楚动人。他埋头在她的头发里,深深呼吸。
次日,宁致远带薄云去淮海路老宅喝下午茶,为珍妮饯别,她在n市逗留了整个春节,玩得很开心。裁缝效率挺高,旗袍已经全部做好送上门,包括薄云的。薄云在珍妮的鼓励下试穿,她换了衣服害羞带涩地走出来。t月白色的旗袍上疏密有致地印着深深浅浅的紫丁香,削肩短摆,盘扣精致,蕾丝恰到好处地点缀在袖口和下摆。她微微低头,温婉柔美,好比迎风绽放的花枝。宁致远带着欣赏的眼神打量她,她不敢看他,一手扶着胳膊,侧面而立,手腕上戴的桃红碧玺盈盈发光。
珍妮拍手笑说:“果然旗袍还是年轻女孩子穿着好看,这样曼妙的身材如今哪里找?有细腰的前后一样平坦,有曲线的腰又圆滚滚,薄云平常衣服穿得宽松看不分明,这下倒显出真材实料啦。”
薄云的头愈发低下去,无地自容,宁致远顺手拿自己的外套给她披在身上:“三月天气还冷呢,别着凉。让妈妈再欣赏一会儿就换下来吧。”
傍晚,宁致远开车送珍妮去机场,薄云本来要坐副驾,珍妮招招手,让她跟自己坐后面。珍妮抬起她的手腕看那碧玺:“这就对了,送你的东西就常常戴,不必藏着掖着。”
“谢谢珍妮阿姨,我会小心呵护,珍而重之。”
到得机场,宁致远去帮着办登机和行李托运手续,薄云陪珍妮坐在头等舱候机室里,珍妮趁这点空档,对薄云说:“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您但说无妨。”
“我先问你,致远是你第一个男朋友吧?”
薄云点点头。
“好,你实在,我也不跟你客套。说实话我挺喜欢你。我们家不是老古板,并不干涉致远在外面和女孩子交往。除去青梅竹马的琪雅,你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还算挺长的,只是不知他这份热情能持续多久。你还年轻,哪怕再耽搁三五年,也还是鲜花一朵。所以我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但是,这不意味着我认可你是宁家的准儿媳,你只是致远的女朋友,明白吗?”
薄云心跳得很快,这番似褒似贬,暧昧不明的话,该怎么理解?她踌躇半晌,小心翼翼地说:“珍妮阿姨,您放心,我掂得清楚自己的斤两,绝没有攀高枝的心。我跟致远相识相恋,纯粹出于偶然,日后如何结局,我不知道,也不想刻意去求一个结果。正如您所言,我还年轻,路还长,走一步看一步吧。”
珍妮如释重负:“不枉我来一趟,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姑娘,好好照顾致远,他一个人在这里,就缺个伴儿,有假期让致远带你到纽约玩。”
宁致远回来了,和母亲低声说几句体己话,便送她登机。
开车去别墅的路上,薄云的神情有点恍惚,宁致远摸摸她的脸,问:“怎么了?想什么?”
薄云咬咬唇:“我在想,爱是不是像花火一样,灿烂而短暂,华丽一瞬间固然美丽,可是凋谢之后是一片虚空。”
宁致远想一想,明白她的担忧,他抛出一个问题:“云,你觉得爱情之路的终点是什么?”
“结婚?”
“不,结婚和恋爱毫无瓜葛。很多人觉得恋爱走到尽头,必然步入婚姻殿堂。其实婚姻只是一种方式,它可能守护爱情、延续爱情,也可能毁灭爱情。人人都可以选择婚姻,但不代表他们是相爱的。我不是个渴婚的人,甚至还没想过结婚这件事,如果我们相爱,哪怕没有一个世俗承认的结局,又如何?”
薄云凝视他,好一会儿,转过头去看外面,山道上笼罩着一层浅绿的色彩,是早发的嫩芽,她突然觉得是她想太多,爱得深又如何?爱得浅又如何?天长地久的诺言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