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手们熟练地从弹药车上卸下一枚枚重达60千克的火箭弹,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给20门bm-13型“喀秋莎”火箭弹装填完毕,然而弗利尤洛夫少校没有马上下达开火命令。
他的传令兵奔走在火箭发射车旁,将他的新命令一一传达给二十个炮长。
二十个炮组分编成三组,前两组各自拥有七门火箭炮,第三组则少一门,只有六门。
收到炮长们编组完成的回复后,弗利尤洛夫兴奋地挥舞右臂,狠狠地做出一个砍劈的动作,发射场上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啸声。
第一组的七门喀秋莎一齐开火,阵地上再度被火光和烟尘覆盖。
弗利尤洛夫左手拿着手帕捂住口鼻遮挡烟尘,右臂横在胸口,数着五分钟倒计时。
五分钟后,第二组喀秋莎火箭发射车喷出一条条火龙,又五分钟后,第三组的六门喀秋莎收到开火命令。
三组火箭炮轮番开火,每隔五分钟一轮,尽情地向第聂伯河河边,苏军观察哨提供的坐标倾泻钢铁和火焰。
桥头堡两岸的河边,森林中的树木被炮击轰到东倒西歪,断裂的树枝残破的树叶四散飞射,满地的弹坑中洒满染满血迹的军装碎布和残肢断臂。
德军控制的第聂伯河右岸也受到炮火波及,玉米地中爆出一团团火光,爆炸的火光还引燃大火,第聂伯河两岸罩上一层浓浓的灰黑色硝烟。
浮桥在第一轮炮击中被炸断,接连砸落到头顶的火箭弹下,没有人敢靠近河边,也没人敢站起身乱跑,克吕格尔少校率领的突击队被截断退路,还被猛烈的炮火压制的动弹不得。
察觉到突击队陷入的险境,陈道和惠碧奇中将立刻做出部署。
惠碧奇中将招来师属的炮兵团,让炮兵观哨根据火箭弹飞行轨迹判断敌人炮兵的大概方向,全师仅存的三架fi-282蜂鸟式直升机也越过第聂伯河,寻找炮兵阵地的准确位置。
然而fi-282直升机的出现立刻引起战场上空苏联空军的注意,两架-3战斗机不顾德国空军的阻拦,拉低高度冲向脆弱的“蜂鸟”。
一架刷着黑色涂装的伊尔-2攻击机也摇身一变成为战斗机,冲向一架fi-282直升机。
陈道的目力所及之处,一架蜂鸟式直升机拖着黑烟,打着三百六十度旋转,犹如一个陀螺般摔向地面,另外两架直升机掉头逃回德军控制区域,在高炮部队的掩护下侥幸摆脱追逐。
蜂鸟式直升机的逃亡意味着苏军火箭炮将继续肆虐战场,又饱受十五分钟的火箭弹的死亡洗礼后,火箭弹特有的呼啸声才消失在战场上。
整整十五分钟都没有火箭弹再次落下,陈道在望远镜中看到对岸的森林中,一些胆大的德军士兵站起身奔走在森林中,似乎正在救治受伤的伤员。
难道是没有炮弹了?还是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陈道为对方炮兵指挥官敏锐的战场直觉所震惊,因为除了蜂鸟式直升机外,他还联系后方的空军派出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编队和侦查型的me-109战斗机来支援战斗,然而在这种关键时刻,敌人的喀秋莎火箭弹竟然停止发射。
陈道对喀秋莎火箭弹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喀秋莎火箭炮是安置在嘎斯卡车上,机动转场能力极强,和卡车拖曳式的大炮不同。
只要稍有疏忽,这些火箭炮车就能跑的无影无踪。
陈道正为苏军的喀秋莎火箭炮部队可能逃走而忧虑时,弗利尤洛夫少校和他的部队却停在原地,所有的二十辆喀秋莎火箭炮满载弹药,炮手们盯着弗利尤洛夫,眼神中满是跃跃欲试。
弗利尤洛夫不理会手下们的期待,只是盯着手头的手表,嘴巴随着指针的跳动念念有词。
“十九分五十五秒、五十六秒、五十七秒......二十分,开火,开火。”
完成二十分钟的倒计时后,弗利尤洛夫少校挥舞着拳头放声大喊。
二十门喀秋莎火箭炮不再分组发射,而是进行丧心病狂的齐射,仅仅用了不到20秒钟的时间,320枚火箭弹铺天盖地地飞向河边。
望着破空而去的弹雨,弗利尤洛夫少校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大声喊道:“转移阵地。”
弗利尤洛夫和部下忙着转移,陈道却望着西方的天空。
看到西方天空出现的秘密麻麻的黑点,陈道刚刚放下心来,有空军的压制,苏军炮兵肯定不敢再那么肆无忌惮。
耳朵跳动几下,陈道的目光猛地转向东方,随后咬牙切齿地喊道:“你这个恶棍,别被我抓到你。”
此时,他清楚地知道,那个炮兵指挥官狠狠地算计,甚至可以说是玩弄了德军,当即忍不住破口大骂。
不需要望远镜,陈道肉眼就可以看到东方的天际闪出一片黑点,这些黑点乌云一般暴走到战场,在第聂伯河两岸砸出一片烈焰风暴。
车辆被掀翻,大树被连根拔起?,地动山摇中,世界末日似乎提前到来。
无论是树林中跑动的人影,还是河岸边残缺的尸体,尽数被无尽的火光与硝烟覆盖,?周围的什么都不见,有的只是震慑人心的火海。
斯图卡和侦察机组成的混合编队飞跃第聂伯河时,清楚地看到笼罩在河面上的黑色硝烟,银色腰带般的第聂伯河被黑烟拦腰斩断。
机群中四架me-109f-5型战斗侦察机脱离编队,拉低高度盘旋在第聂伯河左岸,努力寻找苏军的炮兵阵地。
然而弗利尤洛夫少校带着他的部队已经向后方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