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之中虽有不少是宦海糜烂,官官相护,官员们相互眉来眼去,态度暧昧,而相应的,也有不少是相互压制的,这就叫均衡。
朝廷既然敢把这些官儿放在了一起,自然也有着朝廷的一套特办方案,这就像是在打一套组合拳,或许说,官场也就是朝中大员下的一盘棋子,每个棋子都有可能会用到,但是你不能单靠这一枚棋子,而这些棋子只有相互压制,阻隔,正所谓‘愣的怕横的’,你相信他,但不一定靠得住,身边的朋友今日可以与你把酒言欢,但明天就有可能捅你一刀。比如:蕞城的哪位叶同吉是如何死的,可不就是被那丁学坤一句反贼,就白白送了性命么?
这就是官场,官儿做事必须小心,当然也有不少官儿遇事不愿出头的,可这样的官儿根本做不长久,一旦被朝廷冷落了,以后你在想出头都难。另外,这就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每三年换一届主席,你要是做不出政绩,没人选你,势必落榜。其实你不能小看古代朝廷的做事方案,虽然没有那么多高科技,但却有着一套很合理的规律,同时也能让这些官儿自己维护自己的权威,相互勾心斗角,如此以来,也就形成了一个惯性,而这种惯性,你也可以称之为:均衡!
其实还有一个很好例子,王教谕,适量县县学三年未有建树,学政官一句话,你再不好好干,就得罢官,你看,王教谕立刻就找到了顾子杰,虽然找到顾子杰是纯属巧合,但就算没有顾子杰,王教谕为了自己的前程,势必还会找到一个滥竽充数之人。
而这种特事特办的方法在二十一世纪你可以称之为:指标。
是的,不管你怎么干,只要能完成指标,随便你怎么弄。上面的人一旦给你施压,逼不得已之下,你势必会剑走偏锋,而古代官场更是如此,官风糜烂,可见一般。
而有关举子斗殴事件,若是依着孟布政的性子,必然会大发雷霆,但上面的人也一直在给他施压,这些年来,孟布政虽然还存有不少锐气,但比起当年初入仕途时已然磨平了不少。而如今上面虽然没发话,但白家、董家点名要顾子杰,这些豪强大多都是笑里藏刀,不得不防,孟布政做官多年,也算老油条一类,这两家不能得罪,他自然不会自触霉头。顿了顿后,孟布政微微一笑,违心道:“不错,少年人嘛,总不能因为读了书便连一点血气也读没了。孟某听说这个顾子杰是从齐镇县来的,哪里可不安宁啊。呵呵,不过两个举子这般……”
孟布政说到这儿,忽然对那衙役道:“去!也不必等到辰时三刻了,这就叫他们晋见吧。”
张学政听的一呆,心中暗自起疑:“就这么轻轻放过了?这可不是孟老头的性格啊。这老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
布政司、按察司两司长官发话,大开中门,吹吹打打地接见了新科举子们,对他们慰勉一番,又赐宴接待,最后又陪同他们离开府衙,仿效进士及第夸官游街的方式,领着他们游览风景名胜,祭拜孔子先师,可谓风光无限。
当然,除了崔志伟之外,这厮的脸被打的红彤彤的,就连张学政与孟布政见了都想笑,只是碍于身份,张学政还是训斥了顾子杰一番。
顾子杰则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听完训斥,不削观光去了。
话说举人之身,当该人前风光,这位催举人未免就有点委屈了,崔志伟狠狠地瞪着顾子杰,暗暗发誓定要顾子杰不得好死。
且略过这厮日后如何报仇不提,一众举子游览完毕,到了晚上,酒宴三桌,张学政与一众举子饮了一杯,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去了。
众举子把酒言欢,相互祝贺,直到月升当空,顾子杰才晕晕沉沉地回到了悦来客栈。
又过三日,布政使衙门便下了公函,对今科举子们的前程一一做出了安排,见到布政使衙门的公函后,二十名举子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二十名举子中有九个人就地安置,其中三人留用于荆州布政司、按察司、大宅吉、小宅吉,其余六人则分赴各地为官。
不过,此时还只是两商议后的临时任命,上任之后只是代理官职,还需上报朝廷,得到皇帝批阅,然后由吏部下正式告身,这才算是真正的朝廷命官。
不过对于这种级别的小官,再加上荆州的特殊情形,上呈皇帝与吏部批文不过是走走过场,之前还没有过不批准的先例,是以得到布政司衙门的任命,他们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朝廷命官了。
剩下十一人中,吴永庆吴解元被吹吹打打地送进京城,准备参加明年的全国大考了,如果幸运的话,他会高中进士,得到一张平步青云的船票,可是看他这倒霉劲儿,这种幸运的事情十有八九与他无关。
不管那个朝代,国子监的监生一般有四种,一种是秀才考进去的,称为贡监;第二种是高官子弟承父祖福荫入学,称为荫监;第三种就是像这八人一样以举人身份入学的,称为举监。第四种是捐资入监的例监生。前三种监生里面,荫监生有背景有门路,进国子监的唯一目的就是镀金,他们的前程其实早就安排好了。举人入学的仅次于他们,从国子监毕业之后,一般也都能得到一个安排。
秀才入监的贡监生就不可能得到贡监生一样的优容了,他们想从国子监毕业就弄个官身,就只能拼爹、拼座师、拼各种社会关系。
至于捐资入学的例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