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孙宇找的这“苦主儿”是什么人,是重金聘来的一个窑。姐儿,还是他的老相好,虽说本就是为了坑人,但还是尽量做到天衣无缝才好,可别叫魏知县当面问出破绽,那颜面上就不好看了。顾子杰心中还提着几分担心,但是当着魏知县的面,他自然要做出十分笃定的姿态来,顾子杰慢悠悠地在椅上坐下,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大声道:“苦主带来了?”
孙宇:“是!”
顾子杰迟疑了一下,一摆手:“那就带她进来,让大老爷当面一问。”
孙宇:“是!”
孙宇转身冲外边吩咐道:“来啊!把苦主儿带上来!”
门扉又是一开,两个皂隶押着一个身材高大、披头散发的大汉进来,那大汉一进巡检司,就把额前成绺的脏兮兮乱发往左右一拨,大声嚷嚷道:“你们噶哈呢这是,要审俺不该去大堂么,这规矩俺懂,你们把俺带到这劳什子地方噶哈呢?”
顾子杰“噗”地一声,一口茶水就喷了出去……
顾子杰呆住了,魏知县比他呆的更加厉害。
“怎么是男的?而且……这么高大、这么肮脏、这么丑陋,一口一个俺的,就算好男风的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啊,难怪……难怪王县丞要在家里偷偷摸摸挖个地窖把此人囚禁在里边,没想到王县丞口味这么重啊……”魏知县越想越是这么个理儿,想到王县丞抱着这么一条大汉,在一起颠鸾倒凤、抵死缠绵的模样,忍不住心中作呕,登时冒出一身鸡皮疙瘩来。
顾子杰咽了口唾沫,低声问孙宇:“怎……怎么是个男的?”
孙宇掩着口对顾子杰道:“顺道儿恶心恶心他!”
顾子杰无语。
魏知县仰望着那傻大个儿,退了两步,问道:“你……你被王县丞软禁了?”
荆明强把牛眼一瞪:“昂!”
魏知县道:“关在他家地窖里?”
荆明强:“昂!”
魏知县又问:“他……把你锁起来了?”
荆明强道:“那可不咋的,你看看,你看看,俺这手腕子上,俺这脚脖子上,全是手铐脚镣的印啊,锁得可紧呢,俺想逃都逃不出去。哦,还别说,七年前俺逃出去过一回,又给逮回来了。”
魏知县试探地问道:“都七年了啊,他……都对你做什么了?”
荆明强道:“他都对俺……,那要说起来,可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啊!哎呀妈呀,俺都有点说不出口,那鳖犊子太狠了,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惨不忍睹啊!大哥,你要真想听,那俺就跟你好好逼扯逼扯。”
魏知县赶紧摆手:“别别别,本官不屑入耳,啊!你不用说了,本官了解,本官明白,本官全懂了!”
孙宇冲顾子杰得意地挑了挑眉,用口形道:“怎么样?”
顾子杰向他挑了挑大拇哥儿。
魏知县厌弃地又退两步,道:“快着快着,快把人带出去。”
孙宇忙赶过去,对两个捕快道:“带他出去!”
荆明强瞪着牛眼道:“俺还没说呢,咋就轰俺走呢?”
孙宇还瞪回去,喝道:“出去!”
孙宇领着经闵行区出了司属房,荆明强就迫不及待地道:“大人,您教俺的话俺可没来及得说,不是俺不说,是你没给俺机会说,你答应过的,只要俺听你的就放俺走,说话还算数不?”
孙宇笑吟吟地点头:“算数,当然算数!你放心,此案一了,立即放你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