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侠的身体僵住了,挥出的手掌也就此停在了半空中。
呕——
鲜血从喉咙中狂涌而出,仿若不要钱一般。邵侠低头,愣愣的看着胸口。
胸口被洞穿了,被一根黑色的,像磁铁一样的棒子洞穿了。棒子是从维达的袖口中突然蹿出来的,有鱼竿粗细。
棒子从邵侠被贯穿了的身体中拔出,重新缩回到了维达的袖口中。
当棒子被拔出时,邵侠胸口的鲜血狂喷了出来。
双膝弯曲,邵侠跪在了地上,而后,整个身体都倒了下去。
鲜血流淌着,一滩,缓缓渗入到了土地中。
邵侠感觉到,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了,疲惫,从未有过的疲惫感。
半张脸贴在了地面上,邵侠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鲜血流淌而出,仿佛这流淌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生命力。事实也的确如此,邵侠的生命力正随着鲜血的流淌而消逝着。
“我说过,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为何还要打破我的底限!”维达低头,冷冷的看着脚边的邵侠。
邵侠喉咙一甜,又是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异能,更了解你能力进化的方向,当你选择挑战我的极限时,结果就已经注定了。”维达的神色依旧冷冽,寒进了骨髓。
的确,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维达更了解超能力。邵侠能力的进化方向,在维达得到他资料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推断出来了,他又如何会没有防备?
他会放过邵侠,却不代表着可以无限制的容忍邵侠。维达的底限是这个新世界,他的一生都在为此而执着着,邵侠却说,要毁掉这个世界,维达又如何能够容忍得了,所以维达选择毁掉邵侠。
维达的声音在邵侠听起来似乎被拉长了,而且已经听得不太清了。
“有说话吗,又说了什么?”邵侠大脑的思维也变得缓慢起来。
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乏力,似乎连呼吸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邵侠觉得眼皮很沉很沉,沉得即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支撑不住了。邵侠徘徊在了死亡的边缘,可在他的脑海中,却已经没有了死亡的概念。
邵侠的眼皮渐渐合上了,视线黑了下去,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电光火石之间就已如此。
风教授的机甲动了,大踏步的向着维达冲了过来,机体带起了一阵狂风,已经完全放弃隐匿了。
如果邵侠死了,那么一切也就结束了,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就是一向沉静如水的风教授,也坐不住了。
维达慢慢抬起了手掌,手掌前方,光线凝聚,白色的光团越来越大,而后,光团脱手,向风教授的机甲激|射了过去。
风教授将机甲一转,躲开了光团前进的直线方向,然而,光团却在同一时间也跟着风教授的动作转向了,这让风教授大惊失色。
光束是沿直接攻击的,可这光团却并不是,而是与跟踪导弹一样,锁定了目标后就会追踪到底,无法轻易摆脱掉。
风教授驾驶机甲的技术本就不高超,又如何能躲避得过去,才改变了几个动作,就被光团击中了。
随着一声爆炸,机甲轰然倒塌了下去。
蛋壳结界中,严冬不再敲击结界,而是就地跪了下去,神色呆滞,瞳孔放大且无神。
无力感,深深的无力感。
这是严冬这种人格从未有过的感觉,往常只有在盛夏这种人格出现时,才有会这种感觉。
“啊——”严冬尖叫了一声,人格就此转换,变成了盛夏。
盛夏出现后,先是愣了愣,然后定了定神,当她看清楚眼前这一切时,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而下。
盛夏将身体收缩,抱住了膝盖,瑟瑟发抖着。
无助感,深深的无助感,亦如曾经。
往常出现这种情况时,严冬都会第一时间跳出来保护她,代替她,可是这一次,严冬却没有出现,而是把她丢在了外面。
严冬不喜欢那种感觉,那种无力感。严冬从诞生之初就没有怕过任何事情,即使身体在不注射药物的情况下被打得千疮百孔,严冬都不会因为疼痛而皱一下眉头,可是这一次,她怕了,她害怕那种无力感,害怕那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
风吹过,带来了阵阵寒意。
战场静了,整个天地似乎都沉寂了下去。
维达转身,一步步向着盛夏走了过去。
“我这是到了哪里?”邵侠看了看四周。
这是一个亮腾腾的金黄色空间,到处都充斥着光芒,那是一种非常柔和的光芒,给人一种很温暖很温暖的感觉,就像小的时候,母亲的手指从脸上抚摸而过。
“我变小了?”邵侠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小小的身躯,短短的腿,小小的手掌。
“我之前很大吗?”邵侠又疑惑了,为什么会有变小的感觉,难道之前不是这个样子吗?
正在邵侠这样想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是一位军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
“爸爸!”邵侠叫道,顾不上脑中这些疑惑,连忙向人影跑了过去。
不知为何,在看到父亲的瞬间,心中竟然涌出了非常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很深很深的思念之情,在那思念之中,又夹杂着诸多的不舍。父亲明明就在眼前,为何,为何会涌出这种感觉?
邵侠不知道,也不明白,不过在这一刻,邵侠也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