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为了表明自己对屈行长调动自己工作英明决定的拥护,上班伊始就安排了一次贷款用户调查。出发之前他到屈行长的办公室汇报。
“行长,此行我调动了全科室的人员。只带了一台车和一箱矿泉水。既定方针是:不动他们的一草一木。既不喝他们的一口水,也不吃他们的一口饭一口酒。”
说到这里秃头主任撩起眼皮下意识的瞅了瞅行长,看他有什么表示。毕竟他们中间出现芥蒂是因为饭局,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从饭局跌倒也要从饭局爬起来。
“不要弄得草木皆兵嘛!”
屈行长头也没抬说道。
秃头:“草木皆兵?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秃头出发了。他带着三个科员先走了几家市内企业。
先到的是一个小微企业,加工热水器。院子里满都是新进的器材和陈旧的管材。厂长领了他们将工厂走了个遍。
“我们资金用的很规范。没有乱用和挪用的情况。”
厂长说。
“既然没乱用又没挪用,为什么还贷的状况不好啊?”
秃头问。
“咳,科长。原因不少,但最重要的一条是利润太小。”
“百分之二十。”
秃头说。这是文件里的数字。来之前秃头仔细的阅读了文件。
“咳,那是文件里的。实际哪有那么多呀,百分之十还不到哪!”
“那为什么要上马?去了租金,人工费,你还能剩多少?”
“是啊是啊!”
厂长回答道。
科员们在咳嗽提醒秃头返程了。
他们走出工厂后,科员们说:“在那耽误时间,值不值啊!”
“你们说在哪值?”
“当然是大老板那里了。”
“谁是大老板?”
秃头故意问。
于是他们的车子跑了好一会,来到了一处正施工的工地。
机声隆隆,人声鼎沸,热火朝天。一个头戴盔帽的人给他们也找来了几个帽子。
“快戴上!不戴有危险的。”
工地的头儿叫刘全的嘱咐他们。
“看吧,这就是你们贷款的丰功伟绩。”刘全用手臂像伟人似的指着像烟筒似的指向蓝天的三十多节的高楼大厦。“年底。年底就可交工了,住户也就都可以住上了。”
“还款呢。我来是问还款。”
秃头说。
“啊,那事啊。董事长没跟我们说。好像是快了吧。不过,听说楼卖得并不好。科长,你说,离市区这么远,打车都要半个小时,谁愿来住呢?你说呢?我看来的人不会太多。给我一套,我不是卖了就是出租。谁住这么远哪!”
秃头他们在这里没吃到饭。听了工地的头儿刘全讲了好大一堆话后,一个科员拽他的衣角。
“怎么了,鬼鬼祟祟的?”
秃头问。
“不对了。不是他家。他家是才递的申请。”
“怎么回事?”秃头问道。
“我们看了他家的贷款协议复印件,不是我们的,是建设银行的。”
“真他妈乱!你们的工作做得真好,贷没贷都不知道!”
饭自然是没吃到。大家都很窝囊。秃头更窝囊。午间,他自掏腰包请大家吃了一顿快餐,花了五十元钱。下午秃头和大家留在了办公室里看文件。这些都是陈年的积帐,不好要的,数字很零星。
秃头说:“这些弄明白了也行,总比一问三不知好。”
科员们说:“行,我们好好弄,争取晚餐还让科长请客。”
秃头骂道:“去你娘的罗圈屁吧,鬼才会再请你们!”
科员们再也没人敢吱声了。
百富歪了嘴,说起话来漏风,但仍旧还在询问楼盘的情况。谁也不敢说。但大家不说也瞒不过百富。
“钢筋呢?”
他最关心的,也是最要紧的,款额最大的。
“他们的最后期限是月底。三十日之前钱款的百分之七十不到账就停供。”
不能不答了,不答他反倒会更急。丁慧只好答道。
“******,死癞狗,他做得出来。”
百富捏了半边嘴似的骂了一句。但骂只能出出气,是于事无补的。怎么办呢,总得有个办法。
“实在没法就得拆借了。我见到了放钱的边嫂。她来了,就在奋进那个饭店里刷碗。”
丁慧说。
百富:“不行。拿了那种钱,就是给自己套上了枷锁,一辈子都打不开,直拖你到死。”
百富吩咐建瓴把自己的手机拿来。他翻起电话号来。翻了一回没翻到。
“你找谁,我来替你找。”
建瓴说。
“可能是没留。你去给刘师傅挂个电话,问他要王复来的电话。”
建瓴将电话打了过去。通了。建瓴将电话递给了他老爸。
“奋进,是我。好多了。好好,借你吉言。你有王复来的电话吗?太好了,建瓴拿笔,记着点。”
别的银行都贷到了,再也贷不出了。这家叫启明的商业银行投过申请,虽然认识,但没实际照量过。原因是这家的行长很特,帮忙的条件不是钱,也不是物,而是女人。而且要漂亮年轻的。
五年前百富因为钱无路可行的时候,就跟他接触过一次。他赤裸裸的将这一条件摆在了桌面上。他告诉他:钱有,他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吃光喝净,他是个未雨绸缪之人,总是有预留指标的,条件么。
“就看你会不会来事。”
他毫无廉耻的、像谈工作似的说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