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的视线,大夫人身子一僵,随即心头猛地一悬——该不会?!就在大夫人正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之时,百里于道已经命人去到了文莲院。
毫无疑问,百里于道派去的人,果然没有空手而归,为首的那人面色凝重地将一只布包送到了百里于道的面前。
那布包并不大,百里于道揭开盖在上面的布,神色在一瞬间愣了一下,随即一脸的震怒!他抓起手边一件,对准大夫人便砸了过去——“这便是你做的好事?!你如何配做百里府主母?!我当真是没想到,除了记恨二弟妹,你竟然还敢诅咒老夫人?!”
大夫人懵了,她的视线有些僵硬地挪到了百里于道抛过来的那样东西上,那是个小巧的娃娃,上面眉眼鼻口一应俱全,穿戴打扮活脱脱是二夫人的模样,至于另一样,更是看得大夫人心里狠狠一抖——那竟是被做成了老夫人模样的娃娃!
看到这两样东西,苏青青心里也是有些愣住了,她只是想要将大夫人给拉下水,可没想到竟然真的会从文莲院里面搜出东西。
“大夫人为了发泄,就每天都对着这两个娃娃施以诅咒,奴婢是大夫人的人,按理说即便是大夫人亲手杀了人,奴婢也不该背叛她,可是——可她若只是针对二夫人便也罢了,老夫人她慈眉善目,对下人个个都是爱护有加,奴婢着实不忍心菩萨一样的老夫人被这样糟践!”
百里云海也是看愣了,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嘲弄,“大哥,大嫂这么做,可是大逆不道啊。”
“老爷,这东西怎么可能是我的?这样下三滥又蹩脚的法子,我怎么会去做?”大夫人稳了稳心神,却被迎面而来的东西砸了个正着。
“贱人!你还知道这是下三滥的路子?!”百里于道暴怒不已,“老夫人不过是让你反省,你就恨不得让老夫人去死,你当真是……贱人!”
百里于道砸过来的那东西直中大夫人的脸,布包砸在脸上并不疼,却足以令大夫人在这一众下人面前丢尽颜面!
这布包不丢还好,一丢,那原本卡在里面的一样东西竟也骨碌碌滚了出来,是一个活灵活现,穿着官服的小人。一见到这官服娃娃,百里于道的脸瞬间绿成了青苔一片!
百里秋水走上前捡起了那小人,惊愕道:“这不是父亲么?母亲,难道您现在都还在记恨,父亲当时没能救得了大哥?”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百里于道的脸色瞬间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紫——他无法相信,这个同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枕边人,居然会因为自己无能为力的一件事,就日日夜夜诅咒自己去死!
大夫人失声尖叫,“老爷,这不是我的!”
“贱人!”等不及大夫人说完,百里于道已经两眼冒火,冲上前,抬脚便将还靠在椅子上的大夫人给一脚踹了下去!
“指证的是你身边的人,东西是出在你的文莲院,不是你的还能是我污蔑了你?!你这蛇蝎毒妇,我当真是看错了你!你气量狭隘倒也罢了,竟恶毒至此,毒妇!毒妇!”
冷不丁地被这火冒三丈的一脚踹在胸口,大夫人原本才好了四分的心口,顿时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她匍匐在地上,冷汗流了满脸,想要为了这张脸面爬起来,想个法子回旋,不料一张开口,心口就是一阵撕裂剧痛。
“母亲!”百里伊人脸色刷白,一个挺身护在了大夫人的面前,拦住了那仍旧气势汹汹的百里于道,“父亲,这东西不会是母亲的!我每天都在母亲眼前伺候着,可从来都没有见到这些娃娃啊!”
百里于道冷笑一声,“是没见到,还是见到了,却视若无睹?”
待到明白过来百里于道这句话的深意,百里伊人身子瞬间颤抖了起来,父亲这是在质疑,她是不是也和母亲同流合污,一起拿那可笑的娃娃来对他进行诅咒!
“老爷……老爷!”大夫人已是泪流满面,“我扪心自问,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老爷的事情,这些东西,是有人污蔑我啊!倘若我真的做了对不起老爷,对不起老夫人的事情,即便是一死我都甘愿!”
“死倒是不必了。”百里于道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冷漠至极的神情,他看着大夫人,那陌生的目光就像是从来都不曾真正认识过她一样,他冷笑一声,“像你这样阴狠毒辣的蛇蝎妇人,我们百里府最是容不下,从今日起,我与你廖氏各不相干!”
大夫人懵了,半晌她才张大嘴巴,“老爷……这是要休了我!?”
“对!”百里于道铁青着脸,“我这就修书一封,拿到之后你就给我滚出百里府!一个时刻惦记着要让我去死的枕边人,我着实留不得!”
说罢,百里于道又脸色难看地看向身旁的百里云海,“你的事情要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
“老爷,老爷……”大夫人脸上灰白一片,她看得出百里于道是动了真格,一旦被赶出了百里府,那她日后要怎么活?!当即,她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双手撑在地上,识图着向前爬去,却一个不稳直楞楞地扑倒在地——
“母亲!”百里伊人又气又急,尤其是当她瞥见了那一脸漠然,眼底还藏了三分冷笑的百里秋水,她霎时醒悟了过来,母亲这是反被这小狐媚子给摆了一道!
百里伊人气不过,又惟恐大夫人真的被休,忍着泪冲上前,已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小狐媚子!又是你这小狐媚子!是你害了母亲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