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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不见,荣琇禾似乎又清瘦了些,一双清澈的杏仁眼显得越发大了起来,挡不住的楚楚可怜。她是荣家唯一的千金,长相又格外清丽可人,爱慕她的世家子弟也不在少数。只不过在面对着那些世家子弟爱慕的追求目光时,荣琇禾看起来却像是有些左顾右盼,四下打量一圈过后,有些失落的一个人坐到了别处。
也是个相思入骨的可怜人,百里秋水轻叹一声,同刚刚回来的董珺之道:“你三哥这是打算一直躲着不成?董家和荣家的地位不相上下,有荣家出席的地方就免不了有董家,难道他以后只要有琇禾在的地方就不出现么?”
董珺之也是一脸无奈,“三哥他……也是没办法吧。”
“小姐,你看,那个不是安王么?”罗柔一眼便看到了那正在不远处的轩辕晟睿,急忙示意百里秋水看过去,上次的事情过后,她清楚百里秋水一直都想要找到轩辕晟睿问个清楚,今天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
顺着罗柔的视线看过去,百里秋水果真看见了轩辕晟睿,他的脸上还带着那张可怕的青铜面具,一袭墨色锦袍分外华贵,只不过这样华贵的锦袍,在那青铜面具的映衬下,也变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百里秋水眼角的余光轻轻扫过一旁的董珺之,先前安王在暗中帮了她的事情,至少现在她并不想要让董家的人知情。因此,她便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轩辕晟睿,之后就同董珺之一起,去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如今已经到了设宴的时辰,太子却迟迟未来,已经坐在各自席位上的众人,自然也不敢有任何不满。幸好,太子虽然任意妄为,却也没有到太过失礼的地步,虽然他不曾来到,席上的歌舞点心却是样样不少。
瞧着那虽然热闹,却并没有什么新意的歌舞,董珺之显然有些百无聊赖,视线四下打量了一圈,没话找话道:“今天这宴席,是太子专门设宴邀请群臣的,皇室子女应当鲜少会有人来,那个安王怎么也来了?”
无论是在空明还是蒙正,皇室当中都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在众多皇子当中,可以光明正大接触到皇上的臣子,并且笼络众人的,就只有太子一个。像这样宴请群臣的场合,就是帮助本国的储君与臣子沟通。
一般像这样的场合,除了太子,最多也只会来几位与太子交好的公主,而其余的皇子,则会为了避嫌,一般不会选择出席。安王这么做,实在是不多见。
除了董珺之的猜测,在旁边还有几位大臣模样的人,也在窃窃私语,所说的内容无非是这安王自小没有生长在宫廷当中,什么规矩都不懂,枉有皇上的疼爱,却实在是粗鲁莽撞的很,空有个王爷的名头,却着实是个上不得台面之人。
百里秋水的目光漠然地滑过那几名窃窃私语之人,目光当中透出一丝厌恶。她见轩辕晟睿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她却能明显感受到,轩辕晟睿绝不是一个不懂礼数之人。相反,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透露着皇家子弟独有的尊贵威严。那些人之所以敢如此藐视他,无非只是因为,他不过就是一个有钱却无权的王爷罢了。
为遮挡自己厌恶神情,百里秋水端起眼前的茶盏,轻轻啜饮一口,却在要将杯子轻轻放回的时候,同一双冰冷怨毒的眸子撞在了一处——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地起身,冲着那头戴双龙金冠的太子行礼。
本能站起身来,也一同行礼下去的百里秋水,却像是与外界彻底隔绝一般,听不到,也看不到,在那一瞬间,唯一展现在的眼前的,就只有那一双阴冷,怨毒,且满是仇恨的森寒眼眸。
若说先前她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那个传言中在近段时间将太子迷得魂不守舍的男宠,的的确确,就是如假包换的廖于海!
百里秋水清楚记得,在她离开空明之前,最后一次见到廖于海的时候,他虽然已经陷入癫狂当中,又是一身肮脏乞丐装扮,可那时的廖于海,无论是愤怒,抑或是对她的仇视,至少都还能够令人感受到他骨子里的那份倨傲,可现如今……
百里秋水的视线,沉默地停驻在眼前的廖于海身上。此刻的廖于海已经全然看不出之前狼狈,亦步亦趋跟在太子身侧,只看那穿戴打扮,只怕是与太子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他的样貌一如曾经俊美,只是一双眼睛却变得越发阴毒。
曾经的廖于海,就算是心里波澜万丈,面上也是云淡风轻,哪怕是面对着心中极尽厌之人,脸上仍旧可以微笑得平和柔软。可现在,那个深藏不露的廖于海,一张脸却像是被冰封起来了一般,长久压抑在心底的仇恨屈辱,一并化作了眼眸当中的阴冷毒辣。
“就是这个廖公子。”董珺之同百里秋水悄声道,“太子专宠他已经很久了,除了没有那个名头,他简直就是货真价实的太子妃。太子对他极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不过这廖公子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对太子身边的其他男宠根本不当人看,他要谁死谁就得死。上次有个男宠不过是挑衅了他几句,就被他一剑刺穿了喉咙。”
这廖于海的性子倒是越发残忍了,百里秋水的眉心微微一紧,见太子二人马上要从眼前走过,董珺之赶紧噤了声。
廖于海落后太子半步,从百里秋水眼前走过时,明显停顿了半步。百里秋水稍稍抬起视线,便径直对上了廖于海的阴冷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