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就会哄哀家开心,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么。哀家啊,已经老了,哪有几个人会有耐心,陪在一个老人的身边,听着老人说些无聊的话?有你时不时的来陪陪哀家,哀家心里已经是很满足的了。更何况,安王与哀家也并不亲近,安王妃又怎么会刻意来陪同哀家呢?”
太后笑了笑,她以为甄耀蝶并不知道曾经董素馨母子的一切,只以为安王真的就是原本送去山上养病的那皇子。她话里的这意思,也只是简单地想要说明,那轩辕晟睿从小都没有在她的身边待过几日,对她这个祖母会不亲近也是寻常。
谁知,在她说完这话之后,甄耀蝶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又自责不该问起似的表情,“也是,我怎么把安王妃是从那来的给忘记了……”
“耀蝶,你在说什么?”见她这表情,太后反倒心里有些疑惑,岂料她刚一问出口这句话,便见到甄耀蝶连连摇头摆手,满眼的自责懊恼,忙不迭地想要撇清似的。
“没什么,没什么,您不要在意,只是耀蝶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情罢了,兴许也算不得真呢?”说真,甄耀蝶竟干脆跪了下来,一脸的焦急惶恐,“都是耀蝶不好,不该在太后娘娘的面前提起这件事,都是耀蝶的错,您惩罚耀蝶吧!”
“你这孩子,快起来!”太后给林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前去将甄耀蝶给扶起来,只是这心里的疑惑却越发浓重了起来,倘若真的没有什么,甄耀蝶又怎么会如此紧张,看她这样子,必定是有什么尚未说出口,瞒着自己的话。
太后放低了语调,“耀蝶,你刚才到底想要说什么?你这话说到一半,哀家的心里反倒是更加不舒坦,倒不如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你放心,不管你说了什么,都是哀家自己要听的,即便是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可是……”甄耀蝶为难半晌,见太后依旧坚决,便也没了主意似的,怯生生道,“那,那耀蝶就说了。只是,耀蝶也是听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后您听了可千万别生气,钥匙惹您生了气,耀蝶的罪过可就大了。”
“是耀蝶听说,那安王妃是从空明来的,先前家里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也经常有能够入宫的机会,所以……所以同宫里一个叫做董皇贵妃的娘娘感情十分好,听说那位董皇贵妃还把她最珍视的一支钗送给了安王妃。t那董皇贵妃,先前是从咱们蒙正去到和亲的那位。”
“耀蝶也不知道这是真还是假,不过,听说安王妃在刚来到蒙正的时候,的确是借住在董家的,不是还被董家认作了义女么。所以耀蝶想,这说法大概是没错的。”
太后眉心一松,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那支支吾吾的,不说清楚,哀家反倒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说不得的内情了。”
“是,是啊……”甄耀蝶支支吾吾道,“就这些,只有这些。”
这欲盖弥彰,太后怎么会看不出来,当即脸色微微一沉,“耀蝶,哀家这么疼你,难懂你还信不过哀家?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只管说出来便是。若你是担心,今天所说的话会不会被传了出去,那哀家可以跟你保证,你跟哀家说过的每一个字,哀家都绝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甄耀蝶把心一横似的,声音却压低了许多,“耀蝶先前也是不小心听见的,安王妃她……好像是对您……不怎么喜欢。”
倘若那百里秋水在来到蒙正之前,真的同董素馨关系密切,她不喜欢自己,倒也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情,太后又问道,“只是这样而已?”
“还有……”甄耀蝶的眼睛里似乎都泛起了一丝委屈的水光,“耀蝶不敢说的,今天说出来,只是因为耀蝶对太后的信任,太后可千万不要把这话给说了出去,万一是听错了,那岂不是会让安王妃记恨起了我?”
太后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甄耀蝶又咬了咬唇,“安王妃好像……十分恨您,也十分恨蒙正。看她那样子,像是不把蒙正给彻底毁掉便不罢休一般。”
太后掌心猛地一紧,面色在一瞬间凝重了起来,“她恨蒙正?!”
“耀蝶听的是这样,似乎是因为安王爷,还有立储什么的……耀蝶也不敢多听,只是听了个大概。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恨上您……”甄耀蝶垂下视线,像是不敢与太后对视一般,却在低下头的一瞬间,脸上露出了一丝诡谲的笑意。
很多时候,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敌意防备,并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只给对方几个模棱两可的词语,让她自己去揣摩。人总是多疑的,在后宫待了一辈子的太后,自然也是多疑的。她自己根据这模棱两可的词语所衍生出的猜想,可要比自己花言巧语说的再多都要更加令她自己所信服。
而这办法,她从来都是屡试不爽,这次同样也是,太后在听罢她说的话之后,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惊恐与薄怒。甄耀蝶心里窃喜不已,她很清楚,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在这种时候,她不便多留,留的久,说的多,反倒容易出错,倒不如早早离开,让太后自己琢磨。甄耀蝶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太后现在也无心挽留她,便也没有阻拦,待到甄耀蝶一走,太后的神色便垮了下来。
这些年来,虽说她对前朝的事情不闻不问,可前朝许多的事情也都同后宫有关联,她多少也还是能知道一些,先前的姚府是如何败落的,太子轩辕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