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地监狱到了。这里,就将是张铭轩要待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荒山野岭,跟张铭轩当年修行的地方有一拼。但在修行时,张铭轩是自由的,他能打猎,他能练功,他能做一切想做的事,除了逃走。而监狱里,却什么自由也没有。
没有电影中的新人下马威,没有国外的冲浴做记号。张铭轩只被脱了个光,换了一身粗布带白条的衣服,推成了接近光头的小球头,就被送进了号子里。
“今天开始,你就是第七大队第八中队的犯人了。希望你好好改造。”一个三十来岁的狱警对张铭轩交待了两句。
张铭轩点了点头,低调地进了号子。第十三监管区把大山的号子里,有八个大床,上下铺。张铭轩进来后,正好是最后一个人,十六人住满了。老犯人把很客气地把床上放着的东西都拿走,让他住了上去。
咣当一声,大门关闭,警察走了。屋里的光线很暗,人脸都看不太清。张铭轩只隐约看到,里面的人都躺着,半死不活的就像想在这躺一辈子也不起来似的。整个房里也没有一个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壮汉,一个打好几个的大狱霸。
他铺好床位,闻着潮湿带异味儿的空气,也叹息起来。想想如果当时忍住冲动,现在他还坐在医院的值班室里,跟小护士们说笑着。不想上班就直接回家或出去玩儿,多自在?后悔是肯定有的,但张铭轩早做好了觉悟。他闭目养神,练起功来。
“周老狗,起来,打饭了。”门一开,狱警叫着。
睡在最中间的男子爬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手脚利索地拎着个小桶走了回来。装水的铁桶上,边缘都生了水锈,里面装的饭看着就不能好吃,菜更是没有多少油水。
“吃饭了。”周老狗道。
咣当!门关上了。周老狗拿着大勺子给犯人们盛着饭菜。张铭轩也坐在床上,拿出人手一套的铁盆小碗吃了要了一份。吃完,张铭轩看了看桶里还剩下的,走过去自己又盛了一份。
“放下。”周老狗突然发话了。
张铭轩看了他一眼,心道:“终于还是来了。监狱就是监狱啊,怎么可能不欺负人呢?”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大哥,我没吃饱。”
“让你放下!”周老狗瞪眼叫道。
张铭轩嗤笑一声,没管他继续打满了饭菜。周老狗连吃几口把饭菜吃完,放好碗就站了起来。他一使眼色,所有人都快吃起来。吃完之后,三个人挤过小窄过道,到了张铭轩的床边。他们一掐腰一瞪眼,已经很明显了。张铭轩却仍然漫不经心地吃着。
“新来的,不管你在外面多横,在这里,我们都是落难兄弟。周哥说的,就是对的。把碗放下,自己抽自己一百个嘴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其中一人道。
张铭轩冷笑一声,打架,他的第一本事。他抬头看了看三人,一个个瘦得跟柴火似的,真怕一不小心就把他们打死了。
见张铭轩还不放下,三人横眉一瞪,立即就上手。可他们这一动手,张铭轩可乐了。三人连捶再打,跟按摩似的,都不影响他吃饭。他就被打着吃完了饭,看看累得半死的三人,又看了看周老狗,举碗示威着。
“行啊,练过啊。新来的,我告诉你,别看我们这里全是经济犯。但我也不是白给的,双屯子周老狗,你听说过么?我可不是经济犯,跟他们不一样!”周老狗站了起来。
“周哥,要不算了吧。”边上的人立即软了,还劝了起来。
张铭轩一看架势不对啊,这是打不起来了。看着一个个满脸苍桑的老大哥,他也心软了。仔细一看,这些人眼里的气势都是装的,其实一个比一个害怕呢,根本不像是打架的凶神恶煞。
“我就是饿了,没吃完的饭多吃点儿,怎么了?”张铭轩问道。
“你饿,谁不饿?一天干八小时活儿,大家都饿!”周老狗道。
说着,他这才去把饭又分了一下,每人碗里可就只有一小份了。张铭轩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看来他们并不是欺负新人,只是真的也吃不饱。他把碗放好,叹了一声。
“对不住了。下次我注意,跟大家一起吃。你说明白就好。”张铭轩道。
“自己注意吧。咱这可不都是粗人,但你想欺负人,下次别怪我手黑。”周老狗继续警告着。
但他们说来说去也没动手。天彻底黑了,所有人都躺床上就睡。半夜里,张铭轩的上铺摸了下来,到了他床边。张铭轩一皱眉头,就准备开打,心道:“打不过我就玩儿黑的。”
他可是进过看守所的人,知道男犯人们都狠着呢,就算你练过,也架不住他们在你睡觉时阴你。他一伸手,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结果那人连忙摆手。
“别打,别打我。我是要跟你说事儿的。”那人道。
张铭轩这才松了手,坐起来瞪着他。
“小哥们儿,我跟你讲讲。你这么干是不对的。我们是一个监房的,就应该一条心。监狱不比外面,你要想尽办法节省体力。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儿,完不成任务是要扣分的。我老婆孩子都在外面等我,我真想快点儿出去啊。”那人道。
张铭轩看着他可怜,但转念一想不对。他哼了一声,扬起了头。
“好人谁进这来?你没犯错就会被抓?自己做死,该死。”张铭轩道。
那人惨笑一声,逐道:“哥们儿,你不知道。我是经济犯。公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