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瞌睡得有味,被人这么一打搅,不由心头有火,刚想发作,一抬头见是黑鹰,忙将头一缩,恭敬地问:“不知黑鹰老大想算什么?”

黑鹰指了指白熊说:“是这位贵官要算卦,如果算得让他满意,卦金十倍!”

听到卦金十倍,神卦张眼神一亮,精神振奋地问:“不知这位客官要算什么,事业、婚姻、前程、子息、田地、失物”

白熊笑着说:“我都算!”

这话听着像是来砸场子的,哪有都算的,不过,从白熊笑的脸色中,神卦张没有发现对方蓄意挑衅的迹象,便转口问:“那么客官喜欢如何算法?梅花卦、京焦易、蓍草占、龟卜、测字还是抽签?”

“就拆字吧!”白熊见卦桌边上备有笔、墨,便在纸上写了一个“也”字。

神卦张盯着“也”字看了半天,才说:“客官确定要测这个字?”

白熊说:“君子问凶不问吉,有什么话只管说来,就算错了,也不怪你!”

神卦张清了清嗓子说:“那我就直说了!这个也字,来历不凡,做为语气助词,之乎者也,是贯穿所有文辞的,从祭天华章、皇帝圣旨到文章大家、平民书信,都缺不得这个字!所以,就凭着这个字,我能断定客官必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在朝为达官贵人,在野为一方之雄。”

白熊笑了笑,没有接腔。他是跟着黑鹰来的,以黑鹰一方之霸的身份都对他如此恭敬,以神卦张这样的湖自然能看得出来。

神卦张没有再去看白熊的脸色,而是直接说了下来:“但可惜的是,也字再厉害,还是个语气助词,行的是辅助之功,而非主持之力。所以,这位客官虽然位高权重,也须辅助别人,才能有成。客官在汉就是张良,在蜀就是诸葛亮,在明就是刘伯温的角色。用现在通俗的话来说,客官应该是个大组织的二把手,而不是一把手!”

白熊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说得有理,继续!”

继续下来的话,就有点石破天惊了。神卦张说:“既然客官问的是全卦,那就恕我妄断了。从也字来看,客官今年应该是三十一岁,尚未结婚,父母兄弟血亲无一尚存,十三个月前所预谋之事恐怕难以成功!”

白熊脸色大变,对着神卦张深深施了一礼:“先生如何得出此结论?”

神卦张拿着一根尺子,将也字上下分为两截说:“客官请看,只要上下拆开,这个也字,便是‘卅一’两个字,所以,老汉断定客官今年三十一岁。”

接着,他又在“也”字边上写了个“人”字说:“还是这个‘也’字,加‘人’为‘他’。即使有人,也是‘他’人,何况现在连人也没有,是以老汉断定客官现在定为孤身一人。说到事业,远的老汉没那能耐测算,就算算近的吧!这‘也’字内含‘十’字,又共计三划,是以老汉断定客官近期有件大事,乃十三个月前开始筹划。这个‘也’字,有水为‘池’,可跃鱼龙,有土为‘地’,能藏金银,有马为‘驰’,前程千里,奈何现在无水无土更无马,看来此事难成啊!”

白熊的眉头皱了起来,在眉心中央出现一道黑线,看得黑鹰有点发慌。三眼白熊,传说中一旦白熊出现这种表情,那么他说的话,最后是每个字都不要违反,否则,绝对要比违法犯罪的判决来得快十倍狠千倍:“不知可有补救办法?”

神卦张仔细的端详了一阵“也”字,又看看四周,才沉声说:“这要看客官有没有决心了!”

白熊轻声细语地说:“请先生指点迷津。”

神卦张指了指周围:“既然客官在此出现,向我问卦,说明客官所做的事业已此地有关。客观请看,这条街并非直线行走,而成弧形,如弓,又叫弓街。这‘也’字加上‘弓’为弛!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在弓街行事的话,若客官能以文占得‘弛’字,那么就剩下一个‘张’字。弓张则威慑天下,万方来朝,此事尚有大成的可能。若以武行事,占了‘张’字,剩下‘弛’字,弓弛则力弱,力弱则受人欺,此事恐怕就要大败!”

“多谢先生指教!”白熊的眉头略略舒展了一点,从钱包中掏出十张百元大钞,恭敬地呈送到神卦张面前:“些许卦金,还请先生笑纳!”

神卦张抽了一张说:“我老头的卦金比别人要贵,十元一卦,每天最多卖十卦!既然客官问得多,又出十倍酬金,今天卦满!多余的,不敢妄取!”说完,就收拾卦摊,直接走人,看得黑鹰直想上去饱以老拳。

望着神卦张的背影,白熊若有所思地说:“想不到这山县还真是藏龙卧虎,这位前辈的卦可是一绝啊!”

“老大,你不会真信吧!”黑鹰瞪大双眼说:“这老头守着卦摊在山县骗吃骗喝十几年,也没见有几分本事啊,值的老大你称他为前辈?”

“算卦、跑黑帮都是江湖行业,称他一声前辈也不低了自己!”白熊笑了笑:“既然这位前辈已告诫我们,不能以武事行!黑鹰老大,我希望你记住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

看着白熊眉心的黑线又现了出来,黑鹰把心提到嗓子眼前,低头说:“请老大指示!”

白熊沉声说:“记住!这边开堂的拆迁和安置工作,我不允许你黑鹰动用武力。这样吧,总堂那边拆迁预算加一倍,好好说服和安置。如果这个过程中溅一滴血,就别怪我白熊不客气!”


状态提示: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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