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转瞬即逝)
圣魔山一处空旷的山谷中,半空中暗云低压,天地隐晦不明,哨风偶尔卷起遍地的砾石,扑打在光秃秃的巉岩峭壁上,发出阵阵扑瑟之声。一泓清溪在谷底‘乱’石间浅浅流淌,蜿蜒曲折没入远方的谷口。
风如一只只无形的手,不时撩起溪畔伫立之人的袍襟,宛如蝴蝶飞舞的翅膀,翕合不定。
“童道友,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圣鹫的声音略带愠怒,转而对宗楚低声说道:“我们已先败了这一阵,如今就看你的了,道友若再败在沉元手下,本尊大不了离开圣魔宗,可道友你们恐怕连‘性’命也不保了。”
瞧着脸‘色’惨白的黄衫‘女’子蹒跚离去,浅溪对岸的沉元双手抱臂,一脸得意之‘色’,大声笑道:“圣鹫长老,即便你神通犹存胜过宗主,三局两胜,你仍是必败无疑,又何必你的这位人族道友白白送死呢!”
宗楚将身一纵,凌空猎猎而立,朗声道:“宗某本无意‘插’手贵宗内事,道友如此自负,宗某少不得领教一番。”话音未落,身外层层紫金烈焰腾冒而出,条条缕缕漆黑‘色’魔气飘带般绕体盘旋,哨风裹挟着沙石未及身前,化作团团气雾消散无痕。
“弥罗金刚护体。”沉元自得的笑纹凝固在嘴角,不无惊诧地说道:“你一介人族修士,从何处得到本族这上古功法?”三‘花’与身边的黑袍青年也有些惊愕,冷眼盯视着宗楚。
宗某心下略有所动,却淡然说道:“此乃本族寻常铸体之术,道友何必故‘弄’玄虚。”
沉元将信将疑,也不答话,身形微微一抖,宽大的袍襟中黑气冲涌而出,瞬间凝结成四面菱形气盾,缓缓旋转不定,将全身笼罩其内。
护体气盾方一凝成,沉元毫不迟疑,身形快如闪电一掠而至。
轰然一声爆响乍起,一圈气‘浪’‘波’‘荡’四散,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溪畔耸立的数块巨石在气‘浪’中分崩离析,大小不一的石块漫天飞舞。
一击过后,两人竟被齐齐震退了十数丈远,才堪堪定住身形。
宗某心中一凛,暗暗收摄有些紊‘乱’的心神,再看沉元,脸‘色’也是一片苍白,神情中带着无可掩饰的震惊,再无半点轻慢之‘色’。
这一击简单至极,没有半分‘花’哨,没有功法秘术,有的只是纯粹的力量冲击,是强横**的抗衡。然而,正是这简单一击,却正是‘肉’身强横的魔族赖以制敌的根本。
圣鹫与三‘花’对视一眼,目光一触即离,却都看清了对方眼中流‘露’的震撼。
强大的神识使宗楚在刹那间镇定下来,五指急轮,继而往‘胸’口轻轻拍去,身外黑气随着手势蜂拥没入体内,须臾,一件造型诡异的漆黑战甲浮现而出,恰到好处的裹住全身。
战甲‘胸’腹部的衔环兽面和双肩处的独角异兽雕饰狰狞可怖,正是宗楚从天麟奇典中习得的煞气魔甲。
魔甲刚刚凝出,沉元与圣鹫竟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轻咦,圣鹫略带兴奋地说道:“宗道友,此甲可是得自鬼族?”
“鬼族?”宗楚‘迷’‘惑’不解,心思急转间反问道:“鬼族诡异神秘,传闻隐匿于九幽之下,宗某从未涉足九幽之地,大尊者何故有此一问?”
圣鹫顿了一顿,说道:“若本尊没有看错,此甲当是鬼族十大鬼器之一的苍冥鬼泣甲,这苍冥鬼泣甲乃是以‘精’纯鬼气凝结而成,可消弭外力伤害于无形,不过,传闻中魔灵之气甚或煞气亦可凝成此甲,只是与‘精’纯鬼气所成之甲不可同日而语。”说话间,圣鹫已是‘春’风盈面,而沉元却是神‘色’凝重。
三‘花’瞧在眼中,冷然说道:“不过一件战甲而已,沉元长老不会因此怯战不前了吧!”
“哼!”沉元目光中不无怨毒,“本尊何曾有过胆怯之时!本尊只是不想从此失去圣甲凝炼之法而已。”
沉元说着翻手一抖,半丈来长的一柄双刃大斧赫然在手,灼灼黄芒自斧刃处沿着斧柄倏忽漫过,道道延绵不绝。
圣鹫肃然道:“千余年不见,沉元长老这魔光裂天斧倒是淬炼大成了,此斧虽然只是件仿制品,可瞬时犹能迸发倍许威能,宗道友可要当心了。”
宗楚早已暗暗将五枚幽冥龙鳞片攥在手中,微微‘唇’动,对沉元传音道:“长老若败,战甲凝炼之法宗某自会奉上,宗某若败,只能将此法当做向圣鹫大尊者请罪之筹码了。”
沉元闻言,面‘露’犹疑之‘色’,移时却坦然一笑,大声道:“人族之士果然‘奸’诈,道友若败,难道圣鹫便能护得你等周全?识时务的‘交’出圣甲凝炼之法,本尊尚可网开一面,令你等死的痛快些。”
“既如此,宗某便领教长老神通了。”
沉元也不答话,一手执斧,一手蓦地朝自己眉心处一点指,一阵脆响中,沉元魁梧的身形几个晃动,竟涨至数十丈之巨,手中那柄魔光裂天斧恍若擎天之柱,一轮巨斧便兜头朝宗楚所立之处猛砍而下。
斧刃尚未真正劈下,无数股凌厉至极的罡煞之气席卷而来,‘交’织着阵阵呼啸之声,磨盘大小的石块残枝败叶般随风飘摇,一泓清流竟忽而逆流而上,水龙也似在罡风中盘曲。
宗楚双眉一挑,九转疾风诀极致之境,快如闪电疾似迅雷,早已掠出百余丈。便听身后滚雷般传来一身轰鸣,大地的颤栗随即蔓延而来,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