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又见从一方来了一个妇人,只是看着比先前搀扶着老夫人的那个妇人要稍稍年轻一点儿,且不像先前那个妇人那般板着个脸,只见她手拿一件深棕色的狐毛大裘,那大裘颜色纯正隐现出火红色来,众人一看便知定是极为华贵的,那位妇人细心的为老夫人搭在了肩头,嘴里轻声细语的说道,“老夫人,天凉,仔细您的身子。”
这位妇人一上来,先前那位搀扶着老夫人的妇人便让至了一边儿,换得这个妇人在老夫人身边儿服侍着,老夫人听罢转头看了一眼那位为她搭狐毛大裘的妇人,不由笑道,“玉兹,还是你心细了。”语气里甚是欣慰。
那个叫做玉兹的轻笑一声,“老夫人倒是可乐了,老奴们可不能看着您老受苦,到时候麻烦的还是老奴们。”说罢便呵呵的笑起来。
“你呀!”老夫人听罢也不恼,也跟着一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长叹一声。
众人一听老夫人叫的这个名字,心中顿时了然,原来这位就是和老夫人从小一起长大的玉兹姑姑。难怪这妇人在老夫人面前儿如此的......大胆。
要说起这玉兹姑姑,众人可就说起带劲儿了,却是说也难说完的,只是一句话概括,此人便是老夫人跟前的红人儿一个,甚至可以说她就是另一个老夫人了。其老夫人跟前儿颇为受宠的四大丫鬟中的梓晴,梓芯便是她的女儿。
大夫人眼见着老夫人像是没有看见自己这么些人似得,心里不由恨得牙痒痒,个死老婆子,还摆什么谱呢?这么大一堆人在你面前眼瞎了还没看见?
可她面上却是在怎么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她拿眼瞅了瞅沐丞相,只见穆丞相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全然没个在自己面前的傲气,心里那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当下便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夫人,对着老夫人盈盈一拜,含笑道,“老夫人一路颠簸,想必是累极了,媳妇早已命人备好宴席,只等老夫人回来便开席呢。”
这是暗示她,都还吗吃饭呢?拖拖哒哒的,你不着急别人还急呢?
老夫人听罢,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她斜了一眼大夫人,笑道,“看我这记性,呵呵,人老咯,不中用了。”随即便对着大夫人说道,“你倒是有心了。”
随即她又捞起大夫人的手在手里不停的拍打,眼睛看着大夫人似打量似欣慰,“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任是大夫人与老夫人有过多过节,可一听老夫人此言,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她自认自己这些年来,为女儿,为夫君,为这个丞相府付出之多,无人能及,其中虽然不乏过多的手段阴谋,可其中的辛苦磨难却是无人能够体会的,这一句辛苦,她当之无愧。
可她突然想起老夫人此次回府极有可能是为了夺取她手中的掌家大权,当即低垂的眼眸之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寒光,随即又傲然一般昂着头,对着老夫人粲然一笑,那一笑有着一种隐忍的挑衅,“老夫人此言,媳妇愧不敢当,媳妇只是做了一个当家主母应尽的职责而已罢了。”话语之中,她特意的把当家主母四个字咬的极重。
“夫人!”穆丞相在一旁暗自皱眉道,“老夫人想必累极了,有什么话过后在说吧,先让老夫人进府稍作歇息。”
大夫人听罢也不做声,只是微笑着看着老夫人,本以为老夫人听罢她的话必会气的脸色铁青,大夫人还不由暗自舒心了一把。
可老夫人却只是看了她好一会儿,像是在打量着她不停的思考,最后老夫人也只是对着她笑笑,那笑容极其和蔼可亲,像极了一个长辈对于一个后辈的欣慰,可在大夫人看来,老夫人那笑却是如此的刺眼,像是讽刺,又像是嘲笑,她不由有点儿心寒,脸上露出一个僵硬之极的笑别开了头,竟是不敢在看老夫人那慈祥之极的笑面。
“如此,甚好。”老夫人最后只是如此说了一句,便跟着一旁的穆丞相进了丞相府。
众人早已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低着头等穆丞相领着老夫人一行人和那个景白进了府,然后大夫人怔怔的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便也跟着进去了。
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连忙在后边儿跟上。
穆雨薇一直站在最后边儿,又低着头,本想看看老夫人的,却无奈于自己的身高,最后也只是苦笑,却是听着这老夫人与大夫人的对话倒是极有意思,穆雨薇不由在心底暗呼,只怕好戏是越来越精彩了。
众人一路跟着进了府门,穿过无比宽阔大气的大厅一路向里,经过游园,穿过小廊,一路都是游廊笔画,亭宇楼阁,端的是富丽堂皇,真不愧是一朝丞相之府,穆雨薇不由暗自咂舌,她虽在这里也已来了几个月了,可这个丞相府却是从未好好的转过的。
全是凭着原主的记忆对着这个丞相府有所了解,可奈何这个身子曾经一个病秧子身体,根本都不曾好好的对自己长大之地有过过多的了解。
如今一看,却是发现怕这丞相府比之一般皇亲王族也不逞多让了。
一路默然无语,只时不时的传过一两句老夫人与穆庆峰或者景白的交谈声,大夫人的声音时不时的交杂其中,听起来似是欢愉无比,偶尔还有一两句少女的声音传来,穆雨薇起初以为是穆玉媛或者穆玉喜,可穆雨薇在人群中看了看见她两人正憋着嘴闷闷的跟在大夫人他们身后。
先前没有注意,现在穆雨薇在人群中看了看,有好些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