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丽莎给风谣洗了澡洗了头,换上了白色的棉质长裙,又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悉心得很。
风谣像一尊木雕,静静的任凭她吹头。摩奇冲洗好过后走过来,接过了丽莎手中的吹风,遣退了她。
“去给宝贝取一块提拉米苏来,等会她要吃。”他头也不抬的吩咐,目光专注的留在了风谣乌黑的头发上。
她再没染发,头发长了过后摩奇会亲自给她修剪,直到那一头金色头发一点点全部剪掉。他喜欢她这乌黑柔顺的头发,喜欢用修长的五指撩拨它们,那种感觉很心悸,很幸福。
他耐心的吹好头后,就坐在她面前抱起她的腿轻轻揉着那些无法活动的肌肉。半年了,他天天如此,所以她的肌肉还保持完好,没有萎缩。
睨着她恬静的模样,他眷恋的同时又心碎着。他想象中的她,绝不是这个样子的。
“宝贝,知道我是谁吗?”看着她黯淡的紫眸,他落寞的问道。
这种话他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了,每一次她都是摇头,他即便知道是这样,也都抑制不住失落。他渴望她记得他,哪怕是一天,一小时。
可是……风谣轻轻摇了摇头,抬眸无言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从来都是这样波澜不惊的。
他叹了一声,苦涩的笑了笑,“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好。你是我的宝贝,永远都是。”
“谢谢!”风谣微微侧目,像是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却令摩奇心头一震,双手扳过了她的身体,很惊喜。
“宝贝,你刚才说什么?你对我说谢谢?”这是这么久以来她主动说的一句话,表达很完整的一句话。
之前从他都是他问她答,也都是答非所问。
“恩!”她点点头,还是那淡漠的表情。
“宝贝,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他动容的抱住了她,贪婪的吻着她发间的淡淡薰衣草味道,很沁人心脾。他不曾看到,她低垂的眸子里,因他的动作而多了分叹息和纠结。
“摩奇先生,要我来喂小姐吃蛋糕吗?”丽莎取了蛋糕过来,恭敬的站在一旁问摩奇。
“不用,我来就好,放那里吧。”
摩奇放下风谣的腿,去到卫生间洗洗手才走了过来,端起蛋糕开始喂风谣。她睨他一眼,乖乖的张嘴吃着他满含爱意的蛋糕。
“好吃吗宝贝?”他柔声问道,看到她脸蛋上沾着的一点奶油,他忽然欺上前唇瓣一扫,吻去了那一点甜甜的奶油。
风谣愣了一下,脸还是不自觉的红了。
“看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他打趣道,又开始喂她。
“谢谢,吃饱了。”
“那我再陪你坐坐。”
摩奇放下蛋糕,上前一把抱起她坐在了她的椅子上,就那样把她抱在怀中。风谣眸色一沉,想动动却又不行。
“宝贝,看到今晚的夜色了吗?好美!好希望可以一辈子这样抱着你看天空的星星,我想,那样我肯定会很幸福。”
“……”
风谣没有讲话,却被他深深震撼了一下。就这样一辈子?中国有句俗话叫‘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不光指亲情,也有爱情。
她极难看到那种纯粹的,唯一的感情。所以摩奇这话,令她很有感触。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发现月色下的他看起来更加的高贵儒雅。他有着极为精致的五官,一头金发已经齐肩,更多了一分忧郁王子的气质。也怪不得黛芬会对他穷追猛打了,这样的男人,不动心的怕是极少吧?
“明天我们就起程去普罗旺斯好吗?那里的薰衣草你肯定很喜欢。”摩奇顿了顿又道,把她抱得更紧。“宝贝,你记得一个叫慕凌枭的男人吗?”
“他是谁?”风谣深意的问道。
“唔……那你可能忘记了,不记得就算了,反正……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敢看风谣,因为会很汗颜。
风谣感受到他身体忽然那么一僵,心中也是酸溜溜的。摩奇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而她与他的意义却是不同。他对她是如此的甘之若饴,唉……
两人在阳台坐到月色西落的时候,摩奇就把她抱上了床,悉心为她盖上夏凉被后,才唤来了丽莎守护。
她是风谣的贴身保姆,伺候她吃喝拉撒睡,但除了不太方便的事情之外,摩奇都会亲力亲为。他一直尊重着她,等待着她清醒的哪一天。
看到风谣静静睡下过后,摩奇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虽然这半年他一直与她朝夕相处,但是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却从未消失。他很怕他有一天醒来她就不见了,或者香消玉殒了。
当听到门轻轻合上过后,风谣紧闭的眸子霍然掀开了,眸色,并不是那么黯淡。她冷冷的望着窗外,望着那朦胧但冷冽的月色。
半年了,她一直都这样示人,她并不想让摩奇付出更多,希望他尽早的厌倦她。
从病床上醒来的那一刻,她的记忆并未衰退,反而知道得更多。她想起了和慕凌枭之间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曾经对她做过的一切,当然也想起了她为何会变成这样的事实。
她不敢去面对,再加上身体因为禁药的副作用,她完全打消了再回到a市的念头。或者说,记忆的恢复让她心伤,无法去接受那些事情。
她鸵鸟般的想就这样默默的老死掉,她也无所谓陈冉会把她怎么样。因为她清楚,慕凌枭总会有一天会报仇的,她清楚他有仇必报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