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翩只得一挑眉,用力一按。
房间里又传来一声惨叫,刺得她耳朵发疼,叹道:“明天还是好好休息着吧,再过两天就要走了啊,你这个样子,下面人看到还不要笑死。”
桑祈泪汪汪地盯着帐顶,也叹道:“唉,不行啊,还有好多家没去呢。”
“真管不了你。”莲翩端的无语,只盼着晏云之早点来,好能劝劝这个拼命三郎。
然而,这家伙来的时候,一听说桑祈累得连床都起不来了,从容地从袖口里拿出了一盒药膏,道:“用这个。”
“啊?”莲翩愣住了。
“这是晏某家里的祖传秘方,对筋骨酸痛疲惫有奇效。”晏云之见她不肯行动,多解释了一句。
“额……郎君,婢子想问的不是这个……”莲翩扶额,道:“那个,郎君既然来了,能不能劝劝小姐,让她明天……”
“嗯,我来也是为了这个。”晏云之缓缓点了点头,又拂袖,递上一样东西,道:“这是今日册封阿祈为左将军的兵符和诏书,她明日去的话,带上这个,事情会好办得多。她自己信得过的下属,就让她自己招募吧。”
“……”
莲翩听完,简直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地看向面前的公子。
只见他颜如天人,眸似沧海,端正而立,没有一点像在开玩笑的意思。
而身后的屋里,则传来了桑祈低低的笑声。
由于累瘫了的那位出不来,莲翩又执意不肯放他进闺房,晏云之送完东西就回去了。
她左手拿着诏书和兵符,右手捧着药膏,一脸阴郁,快步走到床边,沉痛道:“小姐!这样的人能嫁?”
桑祈还在笑,抽空施舍她一句:“当然能。”
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带着笑意,满脸甜蜜欣喜。
疯了,一对都疯了。莲翩完全不能理解,只能摇头叹气。
“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难道不应该疼爱呵护着,不让她受哪怕一丁点苦么?真不明白,你们之间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到底演的是哪出。”
她边抱怨,边在手上涂了药膏,用力地搓着桑祈的小腿。
桑祈忍着酸痛,扯了扯嘴角,反对她的想法,道:“我觉得不是这样,比起保护我,我更高兴的是,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并且尊重我的想法,肯让我放手去做,并会替我善后。也只有他如此……大概这正好就是我只爱他的原因吧。”
“呸,不害臊。”莲翩面色一红,嗔了她一嘴。
用了晏云之送来的神奇膏药,第二天果然没有那么酸痛了。虽然还没达到“药到病除”的逆天境界,但一咬牙,继续做昨天没完成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于是桑祈带上自己的兵符,又出门忙碌了一天。晚上回来则又是按摩和惨叫。
到了第三天,便是大军集结,盘点人员和物资,做出发前准备的时候。
日暮之前,桑崇也整理好行囊,带好桑巍的尸身,准备回齐昌了。
临走的时候,留下了自己带来的三百精骑,只带了几个随行的侍卫,拉着桑祝的手,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注意安全,我们在齐昌等着你凯旋……家里的事,都无需挂念。”
“嗯。”桑祈凝视着宽大的马车,看着父亲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上前跪拜作别,道了句:“父亲,女儿不孝,只能待归来后,再到您的灵前祭拜了,请您谅解。”
而后又送了桑祝几样自己喜欢的小玩意,才朝桑崇缓缓作了一揖,站在家门口,看着一行车队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