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安暖殇疼得哭了起来,然后,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安七七先是一怔,随即猛地醒悟过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儿,声音颤抖着,“宝贝儿,你可终于醒了!”
安暖殇的脸被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听到安七七的声音,安暖殇轻轻地眨了眨眼,“妈……咪……”安暖殇艰难的开口,声音弱得像蚊蝇。
妈咪哭了。
都是她不好,惹妈咪哭了。
安暖殇想伸手去为她擦眼泪,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都在痛,只好作罢,“妈咪不哭,暖暖没事。”
“好好好,妈咪不哭。”安七七一把抱住女儿的身体,泪无声的滑下。
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安七七却感觉仿佛已过了千年那么漫长而久远。
身体的疼痛使得安暖殇皱起了眉头,她强忍住没让自己流泪,她知道只要她一哭,妈咪又该难过了。
封厉旬推门进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安暖殇皱得几乎变形的小脸,心口的地方莫名一抽,不由吼道:“安七七,放手!”
安七七顿悟,急忙松开手,看向安暖殇的眼神有些无助。
封厉旬大步走过来,先是按下了呼叫器,随后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柔声询问:“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安暖殇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别开眼去不看他。
刚才他吼妈咪的样子好凶,她才不要离他。
封厉旬亦不恼,只是淡淡一笑。
说不清楚为什么,对眼前这个孩子,他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和她,明明才第一次见面。
摇了摇头,封厉旬不由暗嘲。
果真是年纪大了么,心态都变得有些不正常了呢。
不一会儿,院长带着一帮专家,医生,护士进了病房,看到封厉旬,院长冲他和蔼地笑笑,随即走到床边,“小姑娘,感觉怎么样啊?”对于封厉旬的所作所为他甚是不解,明明,他是那么的讨厌医院,却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这不得不算是奇迹。
难道说,这是封厉旬的孩子?
“爷爷,我会死吗?”安暖殇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院长,虚弱地问道。
不过四岁的孩子,对于死亡依旧心怀恐惧。
因这一句话,安七七隐忍许久的泪水猛地一下子奔涌而出,大声吼道:“暖暖,不许瞎说,你不会有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了!”这是她唯一的宝贝,上天不会那么残忍带走她的!
见安七七哭得伤心,安暖殇抬起插着针管的小手吃力地抚上她的脸,“妈咪,对不起,暖暖错了,不该说那样的话惹你伤心。”她要死了妈咪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多可怜。
“你们也别难过,听听专家怎么说。 ”院长侧身让开,一群人有条不紊的帮安暖殇检查着身体。
为安暖殇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用英语同封厉旬聊了起来。
安七七听不懂英语,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穿梭。
好不容易等到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安七七迫不及待的拉住封厉旬的手臂,“刚才他都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暖暖没事?”
男人虽然冷着脸,可脸上的线条较之前已经柔和了许多,“嗯。”
这孩子有强烈的求生意志,所以才会很快醒过来。已经渡过了危险期,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已无大碍。
这是刚才那个外国人对他说的。
封厉旬不由看向床上躺着的安暖殇,心口莫名有些痛。
不过四岁的孩子,承受力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样的她,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那次,他被人推进游泳池,差点溺水而亡,是他强烈的求生意识让他再次活了过来。
“姑娘,你就放心吧,封厉旬请了国内外这么多专家,怎么也得把孩子从死神手里拽回来!”院长一句调侃的话语,封厉旬微微红了脸。
安七七看着封厉旬冷魅的脸,脸上写满询问。
这男人是神吗?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请到这么多人。
而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和她每次见面都掐得你死我活,他为什么还要对她伸出援手?同情她吗?
虽然说,她最不屑别人的同情,但这一次,她似乎并不排斥。
不管怎么样,只要女儿能够快快好起来,她就安心了。
被安七七这般看着,封厉旬浑身不自在,抬头看向院长,“刘叔叔,谢谢您。”
“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出去了。”言罢,一群人退出了房间。
得知自己没事,安暖殇全身心放松,很快便沉沉睡去,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安七七握着女儿的小手,目光落在女儿被纱布包裹着的脑袋上,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封厉旬侧目,看到的是女人迷离的双眸,长长的睫毛上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摇摇欲坠,精致的脸上有着浅浅的泪痕,粉嫩的红唇微启,似是在向人发出无声的邀请。
身体似乎有了奇怪的反应。
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这沉默。
封厉旬蓦地清醒过来,尴尬地别开眼,有种想要找块豆腐撞死的冲动。
该死!
这个女人明明那么平凡,怎么会对她有这样的反应。
“进来。”封厉旬的声音很粗,似是在压抑着怒气。
门开了。
凌潇潇带着卫浪和展榆走了进来。
看到安七七,凌潇潇一阵风似的奔了过来。
抱紧安七七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