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去卫生间?”她有些难为情,却不得不提。
徐子谦赶紧摆手让她走人。
康宁医院里,黎光情绪明显较之昨日平静了许多。丁小钱和驾车带她来的同事一起进了病房,选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打开卷宗。
黎光的口供还算清晰,他称自己曾经有精神病史,但一年前康复,没有再复诊。之后一直在天马科技有限公司做推销员,三个月前开始幻听。因为怕失去工作而继续硬撑,每天过得都很辛苦。
而谈到昨天的qiáng_jiān过程,黎光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昨天,我正在南区发传单,刚好有几个高中生放学从我身边经过……”他吞咽了口唾沫,脸上带着后怕和懊恼的表情,偷瞄了丁小钱一眼才继续说:“可谁知道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重复着说,走在中间的那个高中生表面清纯,背地里龌龊,罪孽深重,我必须要惩罚她,一定要惩罚她才可以!”
黎光低着的头开始用力左右摇晃,想要驱赶走耳边声音一样。
丁小钱十分平静地看着坐在床上的黎光,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黎光忽然抬头,满脸痛苦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就连说话声音都变了……
“她是贱人,我必须要惩罚她,只有惩罚她才能救赎她,才能洗干净她身上的罪孽……”
他嘿嘿一笑,露出牙齿,表情阴森:“我一路尾随她,她毫无察觉。我一直跟着她到她家门口,趁着她开门的机会上去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了天台上面……”
他的表情忽然一变,一脸害怕地用原来的声音急切地解释:“我也不想的……可mafia说我如果不这么做,就会杀了我老婆,杀了我女儿的……”
好似川剧变脸一样,他瞬间又是满脸狰狞:“我把她带到天台,那个贱人居然还敢挣扎。我把她丢在地上,扯她的衣服,她居然用脚踹我……”
从康宁医院出来,丁小钱用力地呼吸了一阵,才平复心底有些烦躁的情绪。她本不该因为案件情绪波动的,但一想到花季少女就这样惨遭毒手,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随行的同事后下的楼,交给她一份确认书。丁小钱翻看着,更加肯定了之前提出的疑点。
学术研究显示,大部分精神疾病患者没办法完成整个****过程,嫌疑人黎光完成了整个过程;由于基因问题,精神疾病患者绝少患有类风湿关节炎,而嫌疑人黎光却患有比较严重的类风湿关节炎。
尽管统计资料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只能作为案件分析的提示,但丁小钱却认为,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而是必然。
打了通电话给徐子谦,对方告知丁小钱他要赶往昨天的案发现场。丁小钱在康宁医院有所收获,刚好也想去现场看看,当即两人约定了现场碰面。
临上车前,遇见了前来探望黎光的邱女士,向来懒得开口讲话的丁小钱破例地去打招呼:“邱女士,来看黎光?”
邱女士低着头神色匆匆,冷不防面前出现个人,抬起头来看到是丁小钱,脸色瞬间变了变,又详装镇定:“是啊!”
她眼神飘忽,飞快说:“我还赶时间,等下要去上班,不耽误你们了。”
说罢,匆匆走进康宁医院大门,那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了不知道多少。
丁小钱抿着唇上了车,一路不言,若有所思。
从康宁医院到南区的案发现场远比刑侦一队那边近很多,丁小钱到的到时候徐子谦尚在路上。她站在楼下仰望着楼顶,慢慢地一步步靠近那栋楼,仔细观察,不错过任何一丝线索。
徐子谦早晨的提醒让丁小钱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她对这份工作充满了更大的动力和激情。
沿着楼道缓缓向上,她把自己代入到案件中,不时地微微闭眼,模拟之前的现场经过。
脑海中一组组画面闪过,丁小钱脚步停留在被害人家门口片刻,继续向上,一路到了天台。她的手抚过天台门锁,眸子中闪过一丝光芒。又继续向前,停在第一现场,缓缓蹲下,双手好似掐着什么,用力往水泥台上摔,同时嘴里骂道:“你这个贱人,去死,去死……”
“受害人应该是被拽着头发摔在地上,而不是被掐着脖子……”身后传来徐子谦纠正的声音。
丁小钱立刻睁眼,果断站起身,赧然道:“师父,我在模拟现场。”
徐子谦走到她的身边,问:“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