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江彧阴沉着脸坐在审讯桌前,而徐子谦则坐在他的对面。他真是没想到徐子谦竟然把他带到审讯室里来了。
“有必要吗?刚才在王建峰家门口不是已经告诉你我怎么发现他的尸体的?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本来我为了帮你调查王建峰的事情就耽误了不少时间,结果你竟然把我带到这里?”江彧显得十分惊讶。
徐子谦面无表情:“我只是按照规定做事而已。”
看到丁小钱趴在一边的桌子上准备好记笔录,徐子谦才继续道:“姓名之类的我就不问了,你是怎么找到王建峰的,以及关于王建峰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江彧不悦的看了一眼徐子谦:“我知道的全部都说过了。”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认识,姑且也算是一次战友,有什么话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呢,只是按照规矩办事,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只能让你在这里等着,等到你愿意配合的时候,我在来询问你。”徐子谦坐的笔直,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说起来江彧自从那次一起去围剿他父亲之后,态度就变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具有敌意,同时他似乎对警局的时候还颇为感兴趣,时不时就以各种理由跑过来一趟,徐子谦当然明白江彧是醉温之意不在酒,但因为是丁小钱,所以徐子谦非常放心。
可这段时间以来,江彧频频和案件扯上关系,尤其是帝都的事情,让徐子谦无法在以平常无所谓的心态对待江彧,在警局工作,最看重的便是证据,徐子谦已经捕捉到关于江彧的蛛丝马迹,自然要继续查询下去。
原本打算一步一步慢慢来,慢慢的让江彧露出马脚,但今天却发生了这样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碍于江彧在场,徐子谦并未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只是心里那样假设了一番,如果这件事情和江彧有关,那么王建峰只不过相当于江彧的替罪羊。
替罪羊跑了,要么消失不见,要么死。而眼下这只替罪羊死了,杀死这只羊的最有可能的嫌疑犯就是江彧。
当然,这一切的猜测全部基于假设,假设在帝都设下连环圈套的人是江彧,假设真的如同刘德通所说,江彧和他有过交易。所以徐子谦要做的,就是找出证据论证这个假设是真的。
江彧脸色越发难看。
徐子谦看了看表,忽然站起来:“走,到点了。”丁小钱不知道徐子谦说的什么,但还是顺从的站起来跟着他出去。
“头儿,怎么出来了,他不肯说吗?”喧凑过来问道。
徐子谦摇头:“不,到点吃饭了,钱钱,中午你吃什么?”
喧透过审讯室的玻璃窗,只见江彧低头,阴沉着脸,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本身江彧作为徐子谦和丁小钱的朋友,是不至于受到这样的待遇,尤其是他是第一个发现命案的人,原则上只要他本人要求,甚至拒绝做笔录只是随意在外面谈话都是可以的,可惜的是江彧是徐子谦怀疑的对象。
恰巧就是今天早上,徐子谦才列了一堆可疑点,目的就是希望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找到真正有力的线索。
本想着能直接把江彧带进来审问的,但有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徐子谦才按捺住,要一步一步从细小处入手,好巧不巧的是今天江彧刚好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么就当徐子谦是滥用职权,也一定要把江彧留在警局里。
喧按照徐子谦的吩咐,跑出去买了三个盒饭,一人一个平分,然后就坐在审讯室的玻璃前的桌子上。
几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喧本就是给点颜色就灿烂的类型,加上吃着饭气氛一好,顿时就把审讯室内坐着的一脸阴沉的江彧忘在脑后,说到尽兴之处更是吐沫横飞。惹的徐子谦一阵嫌弃,喧才老实一点坐在来好好吃饭。
而江彧则保持着面无表情,坚毅的鼻梁下纤薄的双唇抿着,像是在极力克制。
约莫三十分钟左右,徐子谦和丁小钱才再次进入审讯室。
“想好怎么说了吗?”徐子谦低头翻着卷宗,一边随意问道。
江彧眯起左眼,接着很快恢复:“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相识,而我只不过是案发现场第一人,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需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徐子谦放下卷宗:“我不习惯在调查案子的时候别人和我攀关系,说起来我们也没那么熟。最多你只能算是二哥的朋友,虽然说二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但这毕竟是工作,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在原原本本说一遍就可以了。”
“退一步,就算我不是你朋友,不认识你们,作为案发现场的第一人,这就是我要受到的待遇吗?”江彧终于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徐子谦在面对江彧的怒火,只是淡淡的抬了抬头:“你描述一下你所知道的关于王建峰的资料就可以了。”干脆装作没听到江彧的愤怒。
江彧眉头紧皱着,终于把视线移到了丁小钱那:“小钱串,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做不对吗?你说按照你们局里的规定,就是这么对待目击者?”
丁小钱时刻准备记笔录,听到他叫自己,于是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正色道:“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丁小钱的声音很温柔,可是在江彧耳朵里却像是一字一刀,狠狠的插在自己的胸口,江彧再一次意识到丁小钱是站在徐子谦那边,从来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