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有怀孕,前一段吐只是内分泌紊乱什么的。而那基因体检公司也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去他们诊所一趟。

既然我没怀孕,为什么还要去他们诊所呢,我心中想到了一个更隐藏和肯定的想法。那就是钱唐这辈子果然如他所言,永远不可能有孩子,整件事没有任何方法和可能性。

简而言之,就好像在大四那年挂科了。学校没有任何补考,也不给你延迟毕业的机会。你就只是……两手空空地走了。

我不打算立刻给钱唐打电话,先在学校湖边金黄色的银杏树旁边坐了一下午。随后,决定自个儿去那里。

基因体检办公室在一个外国开发区,装修得很好。这学期,钱唐嘱咐我在写论文的时期不忙的话,就得赶紧想着给新公寓装修和买家具了,但我还什么都不懂呢。光滑的桌子对面坐着一个黄毛和一个中国人。黄毛没有染头,纯种纯天然的德国人,据说在a大修习过两年的。

“查出我俩为什么过敏了吗?”我先劈头盖脸地这么问。

他俩听了我的问题对望一眼,才看那厚厚的病例。

“猫的原因不是引起过敏,”黄毛用生硬的中英夹杂话告诉我,“根据结果,猫毛不是引起你们两个的……感染源。”

我点点头,至少今天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只智障不用送人了,我也能继续亲它了。而接下来的话,也就敢问了。

“我能生孩子吗?还是说钱唐这辈子永远不能有孩子?”

出乎我意料的,对方居然回答可以。对,两个都可以。他们说虽然说钱唐的身体情况有些复杂,但是运用合理的技术,让我致孕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而且比普通人高。

我简直喜出望外:“真的?那能不能先冷冻精子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或者说一定要现在我要准备怀孕?但我得写论文呀!”

这时他们又再对望一眼。黄毛旁边坐着的是一个中国人,四十多岁的德裔中国人,他从刚才我进门到现在都一言不发。但一张口,我发现他的普通话说得像人工智能手机提示音一样标准。

他咳嗽声:“有件事情比要孩子更紧急,钱先生的身体有一个问题。”

“我知道,他不能生孩子。但不影响他——”

这时,那黄毛从旁边取出一个弯曲形状的医学模型,我看了眼,赶紧扭开脸。妈的,居然是个男性生殖器。

直到对方板着脸说:“不,这是胰腺,和男性生育没有任何联系,我们怀疑钱先生有胰腺癌。”

“你他妈在逗我吧。”我说。

我甚至还回头找了下程诺,感觉她躲在哪儿跟我开玩笑。有病吧,这么咒人当我是傻子么。

“程小姐不在。对不起,不得不把这个事情告诉你。我以为你们夫妇今天会一起来。”

我在前一分钟内,还坚持跟他辩论认为诊断准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怎么知道,这个基因体检公司谁知道哪儿来的,也许是洋垃圾和皮包公司也不一定。那x光可能是白痴一样的外国人搞错了,搞错了测试源或者是要继续骗我们钱做体检也不一定。反正绝对是错了。死骗子!

但那个中国人一直给我耐心解释病理,而剩下那只黄毛在桌子那边一声不吭,怀着最大的同情看着我。他那样子,简直像家里的智障。

他们说,钱唐的检测他们自己做过两次。对,胰腺,这个见鬼的器官躲在胃的后面,普通b超和ct无法检测,脾脏、肝胆、十二指肠都在旁边。钱唐的肿块在1厘米以内,目前临床判断在二期,但要看发展状况。他们的机器足够精准,诊断上绝对没有问题。他们不仅委托了三甲医院,还让第一家的资深体检机构做了相同的测试。当然,他们介绍我们,我和钱唐——在治疗方案前最好先请教一位北美的癌症专家。我们非常“幸运”,因为他们下个月将会来本城做……

我听不进去。房间里很安静,但突然间就觉得耳朵嗡嗡的。我需要安静一会儿。一定得安静下来理一理他告诉我的那堆狗屎。而这时,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来。

“钱唐也知道这事了吗?”

“我们打过多次电话,但钱先生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对方告诉我。

这不奇怪,钱唐因为工作原因,他很少肯主动接听陌生来电。我无意识地松了口气。

我继续问:“那他知道这事吗?”

“应该还不知道。”

“那如果现在治疗,这病会治好吗?”我又不死心地问。

对方第十几次地摇头。中国人重新再说:“下个月美国医生会来到这里。你现在多想想,但到那时候可以拿最后的主意。”

要我拿主意!天哪,几个小时前我还在因为选毕业论文导师犹豫呢。突然就到了这一步,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老子又要吐了!

这时,对面换成了黄毛继续解释,对于钱唐目前患有的这种类型的胰腺癌,虽然发现的时机较早,但胰腺癌手术风险很高。要谨慎选择治疗方案,如果恶化,存活率几乎……六个月之内,等等。既然要根据病情采取治疗手段,现在这个期间最好先服用一点缓和、抑制作用的药物。而到了这一步,主意就要我来拿了。治疗的事暂缓开始也无妨。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非常没有出息的只有汹涌而出的脏话。从我操开始,再从我操结束。

“钱唐很健康!”我告诉医生,当时估计是嚷嚷出来的,还顺便把椅子弄翻了。我在房间里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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