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盈摘起一朵牡丹别在武媚娘鬓间:“就是说么,陛下可是一步也离不开武姐姐这个美人。”武媚娘灿烂一笑:“你们两个捉狭鬼,我这奉命乔装随陛下出征,别提多招人嫉恨了,躲还躲不及呢,你们还在这添油加醋,但凡哪天有个文臣武官没事闲得给我参上一本,清了君侧你们才罢休啊。”
小端子吐吐舌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春盈不以为然:“武姐姐你也未免太多心了,他们哪管得了陛下的家事。”
自回宫之后,武媚娘就没来由的担心,只见她叹道:“一国之君哪有什么家事国事之分,一切家事便是国事。对了,你说徐姐姐封了妃,她过得怎么样啊?”
小端子说道:“她啊,知道陛下带了你走,气得大病了三日。这大半年****夜夜弹琴不绝,还竟是些凄凉的调调,弄得晨夕宫一到晚上跟闹鬼了似的。听说啊,她整日谁也不理,只与那个红嘴绿鹦哥说话。”
媚娘叹道:“一别就是大半年,难解她相思之苦,确实可怜。春盈妹妹,这篮子芍药我就借花献佛了。”说罢媚娘转身提了花篮便走。
春盈:“哎……”
“真是一物降一物,这徐慧妃呢,就怕陛下,一日不见人憔悴。这陛下呢,就怕武姐姐,见不得也离不得。说来也怪,这武姐姐呢,怎么也过不了徐慧妃的坎儿,人家其实打心眼里不待见她,她还上敢着跟人家提什么姐妹之情,金兰之义。人哪……”小端子多日不见,嘴皮子也变利落了。
春盈笑笑道:“我说小端子,刚封了个侍书,怎么就掉起书袋来了,还一套一套的。 ”小端子收起感慨,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哪会总结这些,都是听太子殿下说的。看书写诗,就长吁短叹的,翻过来覆过去就那么几段话。我听了这大半年,背也背下来了。”
春盈望着满园春色和武媚娘匆匆离去的摇曳身姿,叹道:“可不是呢,人都是情关难过啊!”
甘露殿寝宫 ,房玄龄与长孙到,屏退众人。李世民在榻上倚着,见房玄龄的行动也比出征前更加不便,两人互相感慨道:“都大不如前了。”长孙无忌嘱咐:“治儿,快扶房相国坐下。”李治赶忙上前亲自端御凳伺候房玄龄坐下。
李世民语气平静:“太子,给两位爱卿跪下。”李治甩袍,威仪不减,跪在二位大臣面前,道: “李治敬谢二位仆射辅佐教诲之功。”
说罢拜了三拜,二人示意李治起身。李世民也拱手拜谢二位辅臣:“稚子监国,让两位爱卿劳心费力了。”
房玄龄赞道:“长孙大人可是为陛下选了一位难得的储君啊。”
晨夕宫,徐慧将媚娘送来的芍药也别在鬓间,又亲手给媚娘奉茶,还示意侍女:“莲子,拿今晨点的酥山来,知道妹妹最爱吃的,这几日一直备着。”侍女莲子赶紧呈上一暖金盘。只见红、白两股酥搅在一起,螺旋而上,至顶上又开出几瓣粉白牡丹,甚是喜人。
徐慧微笑道:“快吃,早起一直用冰块冻着,再不动手,一会儿可就化了。”
媚娘不禁抬起左手,捏了一点送入口中,香酥满腮,看徐慧这般热情,倒是与小端子所说判若两人。
媚娘有些撒娇地:“真好吃。难为姐姐记挂着我的这个爱好,出了远门才知道,还是宫里好啊。”徐慧又递上一块:“可不是,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哪像宫里这么便宜,想什么只要吩咐人去准备便是了。”
媚娘连吃了几口,笑言:“那也未必见得,只有姐姐这封了妃子的,才是想什么有什么呢。我要想吃什么啊,可不敢声张,只能到姐姐这里讨了来。”
徐慧 一抿嘴:“妹妹这话说得便有些多余了。走了这大半年,我倒要问问你,你****陪伴在陛下身边,他在军帐中吃些什么,穿些什么,怎么沐浴更衣?王德有没有把陛下伺候好?”
武媚娘知道她必会问道:“当然比不得宫里,但是衣食还是不缺的。”徐慧神情急切:“那他有没有上阵杀敌,危不危险?还有,陛下又是怎么跟李将军他们商量攻城略地的计策?都跟姐姐好好说说。”
武媚娘听的眼眶不禁湿润,心道:“难为徐姐姐对陛下一番痴情,原来她虽然身在宫中,心却跟我们一起飞到了辽东。”
徐慧见她不语,又道:“想什么呢,你快说啊,今日你别走了,在姐姐这睡下,从去岁出征那一天起,细细说与我听,一件事都不能落下。”媚娘并未一一回答问题,却转而问徐慧:“徐姐姐,你别急,要我说也行,但是我也有话问你。”
徐慧急切的:“你问!”
“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
武媚娘不期然问出这句话令徐慧一怔,她凄然一笑便道:“爱一个人便是爱他的全部,整日盼的也是他,念的也是他,见到他就一颗心都在他身上,不见他就更是思念入骨。”
鹦哥扑棱扑棱翅膀。
徐慧起身慢慢踱至窗前,拿起鸟食喂给鹦鹉:“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时时刻刻会牵着自己的心。他高兴你也高兴,他伤心你也落泪。他忧虑你会心痛,即使他不像你这么爱他,不想你,不恋你,没时间陪你,你也会无怨无悔,用全身心去爱他。”
武媚娘听徐慧说的如此,却反思自己内心,喃喃道:“如果你觉得你爱上了一个人,你们却还会有误会,有争端。你还会计较他有多在乎你,还会因为他在不知情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