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虞下楼时冷邺霖背对她站在客厅外的阳台上接电话。
她看不到父亲脸上的表情,但从他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不难听出,这通电话让他并不愉快,或者说非常糟糕。
不过父亲在她的印象里似乎从来没表现过开心的一面,那张脸永远是紧绷着的,仿佛全世界都欠他。
她看向厨房,见里头空‘荡’‘荡’的并没有母亲的身影,不禁有些诧异。
以往这个时候母亲都会在厨房为一家人准备早餐,怎么今天都这么晚了厨房里还没动静芑?
正想着,身后响起脚步声。
她回头,见母亲从卧室的方向走来,身上那套飘逸的米白‘色’‘波’西米亚风格套装衬着她清瘦的高挑身形,显得分外年轻,仿如四十左右的贵‘妇’人,娴静雅致。
“妈,您这是……要出远‘门’?”她的目光落在母亲手里拎着的行李袋上,语气有些不确定猬。
沈碧如抬手撩了撩耳边的发,冲‘女’儿牵了牵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小虞,妈想出去散散心。反正我知道你迟早都是要回法国的,在家也呆不了两天……”顿了顿,“到了那边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就行,好好照顾自己。”
“散心?”思虞困‘惑’,回头望了眼阳台的方向,那端原本还在接电话,却在听到妻子的声音后回头看来的冷邺霖瞬间脸‘色’一变。
沈碧如仿佛没察觉丈夫探来的目光,捉住‘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早餐自己解决,冰箱里有许多食材,妈赶时间,就不给你做了。”
语毕她松开‘女’儿的手,垂眸走向玄关。
“妈。”思虞跟上去,心急的拉住母亲:“妈,您这是做什么?为什么突然说要出去散心?如果是怪我还要回法国,那我们可以商量啊。”
沈碧如轻轻摇头:“妈现在不会再怪你一直呆在国外不回来了,因为你留在法国的确比回来要好,至少你在那边……不用看某些人的脸‘色’。”
某些人?
思虞下意识去看父亲,直觉认为母亲是在暗指父亲。
而后者神‘色’越发‘阴’沉。
“好了,我该走了,好好保重身体。”
思虞不知道是什么状况,极力挽留母亲。可母亲像是一秒也不愿再在这个家多呆,态度十分坚决,终是在她慌‘乱’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楞楞地站在家‘门’口望着母亲上了一辆的士,直到看不到车影,才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父亲对母亲的离开没有半点阻拦?
“啪!”
返回屋内时,还在玄关处就听见里头传出一阵‘咣当’的声响。
她一楞,急步走过去,刚走到客厅口迎面便飞来不名物体,她来不及闪避,本能用手去挡,东西砸中她右手腕,又掉在地上,‘哗啦’过后碎了一地。
她怔住,瞪着脚边碎开来的水晶雕饰品,整个大脑一片空白,而手腕迅速肿起来,尖锐而麻痹的疼。
冷邺霖也同时楞住——他刚才只是发泄才随手砸身边的东西,没想到‘女’儿刚好撞进来。
瞥了眼她肿高的手腕,他转开眼,面容恢复一贯的冷漠。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思虞才被手腕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疼拉回神。
而没等她开口,就听父亲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你还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不和她一起走?还是说你回来是想质问我是不是我把你妈赶走的?”
“没错,我本来是这样想,但我现在不想问了。”思虞回他,声音夹杂一丝隐忍的怒气,“因为我突然非常理解我妈为什么突然要出远‘门’散心,毕竟要几十年如一日面对一张永远一副高高在上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冷脸,是件非常难熬,甚至是痛苦的事情,她不是机器人,她有血有‘肉’,时间长了受不了了自然想要离开,我也一样,不用您赶,我马上就离开这个永远不欢迎我的家!”
绕过脚边的碎片,思虞头也不回走向楼梯口。
冷邺霖听她说和自己生活在一起是件非常难熬和痛苦的事情,‘胸’口的怒气一上涌,遏制不住的又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你有多远滚多远,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回应他的是一室的清冷,和回‘荡’在耳边的他因太过愤怒而有些气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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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回房忍着手腕的疼痛收拾行李,眼眶里泪水转着圈,她却倔强的没让它流下来。
迅速收拾好行李下楼,冷邺霖还就着之前僵住的姿势站着一动不动。
目光触及‘女’儿拖着的行李箱,他额头青筋一跳,冷笑:“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养育你二十几年,得到的就是你这样的回报?”
思虞停下来,目光冷冷望向面容有些扭曲的父亲,“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选择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更不会选择您这样的父亲,我想我妈也是这么希望,如果有得选择,她会选择从未遇见过您。”
冷邺霖身形一震,脸‘色’仿佛被雷击中一样难看。
思虞没再说什么,看了眼肿得不像话的右手手腕,把行李箱换到左手,走出冷邺霖的视线。
一瞬间,冷邺霖有种全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的错觉。
妻子和‘女’儿相继离开,儿子也住在外面,现在这个家,的确只有他一个人了。
身体好像突然被掏空,他虚软的瘫坐在沙发上,时间一点点流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