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祁然语气愤慨,每一字每一句,都非常的激动,这些话,都是她的心里话,现在她只要一想到耿家做出的事情,就是一阵恼恨在心里荡漾着。
这一番话,把郝平说得彻底无言以对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穆祁然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可是这些年来,对耿家的那种近乎于信仰般的死忠,让他无法去厌恶耿家的人。
见他仍然在犹豫,穆祁然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恼了。
“行行行,既然你的心里只有你的侯爷,那就当我白说了吧,真是看错你这个人了,国难当前,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心里到底清楚吗?郝平,你好好想想吧,我还是希望可以把你从一条错误的道路上拉回来,你别再继续错下去了,算我求你了。”
说完,穆祁然就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
她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郝平自己能不能够想得通了。
从私心来讲,她是真的很希望郝平可以弃暗投明,不要再被耿家的那群虚伪的人欺骗了。
毕竟,她是真心地把郝平当做是自己的好朋友的。
然而近日发生的事情,给郝平的确是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其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侯爷那边竟然这么快又动手了。
这些年来,侯府要他去做什么事情,他半点都不会犹豫,总是直接执行,可是如今,听见了穆祁然的这一番话,就好像是一瞬间就将他给点醒了一般,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为耿家做的那么多事情,到底是不是对的呢?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知道是自己的接头人来了,郝平并不意外。
“侯爷有什么吩咐吗?”
这人正是上一次跟郝平接触的男子,负责来传递重要情报的。
以前每一次侯爷想要郝平做什么,都是通过这个人来传达他的意思的,可以说,这个男人算得上是侯府的心腹人物了,很受侯爷他们的信任。
“郝平,你小子办事可真是不靠谱,上一次侯爷要你杀了穆晨骏,怎么这都几天了,那小子还活得好好的,你也没有个回信,这让侯爷不得不起疑啊,你是不是都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了。”
生平第一次,郝平忽然对自己身上背负的这些所谓的使命,感到另一种厌烦。
这是头一次,他忽然真的好希望自己当年没有遇见侯爷,死了也就死了吧,他不在意那些,可是如今他活得没有半点自由,这些年来就像是侯府养的一条狗一般。
甚至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他都没有任何尊严,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这些年来,他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侯府要他干什么,他就要去干什么,这一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了。
渐渐的,他真的开始怀疑起侯爷了,他,做的这些事情,真的只是为了公平和正义吗?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却是一片茫然呢?
特别是今日被穆祁然的那一番话给深深地震撼到了,这种疑虑,在他的心里就更加的浓烈了。
见他不说话,那男子有些恼了。
“郝平,你小子现在可真是有些不听话了,办事也越来越不行了,侯爷在府里大发雷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另外派了人过来,烧了粮草,侯爷又怎么能够舒心,只怕早已惩罚你了。”
“这么说,纵火一事,真的是侯爷授意的?”郝平这才有了反应,转过身来看向了这个男子。
“那是自然,靠你一个人肯定是靠不住的,不过这一次的事情还真是做得漂亮,侯爷听说了以后,大大地赏赐了放火的那个小子还夸他办事得力,你也得长点儿心了,其实侯爷最希望看见的,就是穆晨骏那小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了,虽然此次粮草被烧了,穆晨骏必定是难辞其咎,但是也不至于赐死,穆家的那个老狐狸,又在朝堂之上,开始出风头了,侯爷每天都烦的要命,要你立刻动手,他要亲眼看着穆家唯一的一个儿子死在这里,明白了吗?”那男子得意地笑道。
然而,听着这些话,郝平这一次却觉得无比地刺耳。
“够了,你们可知道,火烧粮草的这件事情,真的做得太过了,即使是侯爷跟穆府有什么过节,可是也不应该这么做,如今边疆的大军正在等着粮草,那么多的将士,都需要粮食,可是如今侯爷却命人这么做,这不是绝了我军的后路吗,到时候战争输了的话,最后遭殃的还不是咱们的老百姓吗?!”郝平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小子也不用在这儿跟我喊,侯爷的主意,其实你我可以左右的,郝平,我说你小子如今是不是都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是个什么人,当初你不过是个快要饿死的叫花子,若不是侯府接济你全家,把你接到侯府里,培养你学习武艺,兵法的话,你以为你郝平今天会在哪里?真是大胆,竟然敢对侯爷的事情妄加评论了!”那男子的声音里染上了些许的怒气。
“我没有这个意思,侯爷对我们全家的大恩大德,郝平永世难忘,只是,侯爷的这一番举动,真的是不太恰当,我只是为了大局着想。”郝平低着头说道。
“哼,大局?要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你不过是侯爷豢养的一条狗罢了,侯爷要你咬谁,你就得上去,还说什么废话,三日之内,侯爷必须要听到穆晨骏出事的消息,不仅要让他死,还得让他失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