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铮云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思很危险,他不是什么也不明白的雏儿,他应该的做法,是将所有会引动自己心思的危险源头掐灭,趁着火星未曾燎原之前,张开五指,有力,能够轻易地掐断一个‘女’子纤细的脖颈,他凝目望着,出神了一般,半晌,闭了闭眼,五指松松的半握:“罢了,不过是个‘女’人而矣!”
低声喃喃,男人抬头,唤道:“无影!”
书房中瞬间多出了第三个人,一袭黑‘色’劲装,半跪在地板上:“属下见过王爷!”
声音冷硬平板,没有感情,眼中却是对自己面前主子的忠诚与敬仰。 -..-(小說网首发).
“拿着它!”
耶律铮云手中仿似随意地抛出一个物件,在半空中形成了优美的线条,半跪着的男人五指张开,已经稳稳接住,旁边一直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像是雕塑一样镇定的管家,却在看到无影手中的东西的时候,惊了一下,他不是普通的老人,眼神自然好的出奇,又是耶律铮云的心腹,怎么会认不出那样东西的来历。
只是,他没有出声打断。
“找个机会,把他‘交’给皇帝,不要让他起疑!”
耶律铮云淡淡的,有些无所谓的语气这样吩咐着,好像刚刚扔出去的,想要让人送出去的不是一份危险与机遇,反而是一样微不足道的物事。
“属下遵命!”
无影作为轩王死士,不需要多想多问,只需要听令便是,俯身应命,下一刻,身影已经飞速地自书房暗角掠出,没有惊动周围的守卫。
“王爷,那样东西......”
管家和耶律铮云的情分不同,自是可以多说上两句,男人站起身子,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再高贵的意义,它现在于本王而言,也只是一样碍事的东西而矣。”
眼中有些冷,有些伤,只是,看着他潇洒大步离去的管家,无法察觉到男人那一缕一闪即逝的情绪。
——
“好,好,梁久忠,你帮朕找到这样东西,不知道想要什么赏赐!”
与耶律铮云伤感无奈不同,另一个男人,却是喜笑颜开,连带着一贯的深沉,都顾不得维持了,他苍白的五指,像是抚‘摸’绝世美人的肌肤一般,轻轻的,怜惜地抚着那一方印章,‘唇’边的笑意,直达眼底。
“此物也是属下意外得到,不敢居功,且为皇上尽忠,是属下分内的职责,不应要求赏赐!”
跪在地上身着武将盔甲的男人,深深地俯下了头,表示着对君王的臣服与效忠。
眼中掠过一丝满意,耶律昊云将手中的‘私’印递给了身边的老太监,对方自会小心地收起,他站起身子,自宽大的龙案之后,慢慢踱步而出,明黄‘色’的龙袍,在地上婆娑出沙沙的声音,跪地的男人,始终没有动弹一丝一毫,像是一块难以撼动的冷硬岩石一般。
苍白的手,轻轻地按在男人的肩膀之上,没有一丝颤动,没有防备,人的本能反应,可以看出他真正的心思,居高临下,帝王的眼中,收敛了那一丝微不可查的疑虑,多了份真实的放心与赏识,暗自蓄满的内力重新流回经脉间,放在对方肩颈大|‘穴’处的手收回,‘挺’直了腰背,满是帝王的意气风发:“梁久忠接旨!”
“朕命你接任御林军左都尉一职,与冯若功共同守卫皇廷安危,即刻上任,不得有误!”
“臣,遵旨,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岁!”
听着这声声万岁,耶律昊云的眼中与笑意一同蔓延开的,是志得意满。
前朝魏熙帝的‘私’印,能够调动的东西,还是有的,尤其是南邰瑜说的可供大军暂时食用的粮草,让军队安下心来听从上头命令,让百姓少了被军队搜刮‘骚’扰的事情,很是解决了京城中隐隐的‘乱’象,军心民心安定了下来,耶律昊云在朝堂上的威望,一时间大大地提升,隐隐地,带兵入关,为现在的大燕打下半壁江山的耶律铮云有了丝被他压制的迹象。
耶律昊云没有‘浪’费这天大的好时机,看到自己的同母弟弟在朝堂上,眼中‘露’出的无奈,他大感兴奋,却也还是有理智在,没有大肆安‘插’心腹,只是强自按捺心底的‘激’动,一步步,先下令将军中的权利,分散开来,将耶律铮云一人独大的情形打破。
耶律昊云这一回走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吸取了以往过于急躁狠毒的教训,步步为营,耶律铮云也有适时反击,只是,在世人眼中耶律昊云终究占了皇帝大义的名分,只要不是太过倒行逆施,一般的人都不愿意与皇帝作对,朝堂上自是一番风云变幻,又是一轮新的势力洗牌。
耶律昊云的动作,只要是有心人,自然都看得出来他对于耶律铮云的忌惮,短短几日间,京中便已经有些隐隐的言论出现,也传到了很多有心人的耳朵之中。
与耶律铮云‘交’好的军中将领很多,其中尤其是以金世光反应最为‘激’烈,奈何耶律铮云根本便没有与皇帝彻底撕破脸的意思,徒徒辜负了这些人的一番心意。
金世光等人无奈,暗自怨责耶律铮云对耶律昊云那迂腐到了极点的兄弟情谊,而另一个人,却是在这件事情中,也隐约察觉到了男人那种不合时宜的软弱与退让。
这个人,便是将魏熙帝‘私’印送出,想要亲手主导一场兄弟反目,朝堂‘乱’局的南邰瑜,她在竹溪阁中安安分分的呆着,平日里不显山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