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蓉皱眉,她今日一直跟在身边伺候,没觉出王妃问出了什么隐秘的事情,穆思灵从镜子中,自然看到了身后丫鬟面上的‘迷’茫,‘唇’边挑起一抹笑,声音轻淡的仿若于无:“红枫那个人,连我的面子都不卖,而且还和那个‘女’子‘交’恶,相比往日,今日|你不觉得太过安静了吗?”
青蓉闻得此言,倒是真的想起了今日怪异的地方,不过还是不解,她垂首小心地为主子的青丝保养,没有再多言,果然,穆思灵接着说了下去:“能够使唤的动红枫,让她心甘情愿听命的,也就是王爷了,王爷巴巴地让红枫来为她助阵,不是就已经知道那个‘女’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了吗?”
“那接下来?”
啪嗒一声,却是五凤戏珠簪子上的一朵小小金‘花’被‘女’子修剪的极其好看的指甲抠了下来:“这就足够了......”
南邰瑜的身份不重要,宫里的人想要她是什么,她便必须是什么身份,重要的,是耶律铮云可以为了那个少‘女’,做到什么地步。 。(小說网首发)
‘女’子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带着寒测测的‘阴’冷。
——
南邰瑜不知道这背后的几多故事,她现在正坐在一辆马车上,一辆行进中的马车上。
初秋的风,带着几许的寒意,微微撩起厚重的车帘一角,车外街道上的喧哗声,便大了一瞬,高谈阔论,低声细语,卖卖谈价,摩擦争吵,与轩王府那一角仿若永远静寂的竹溪阁不同,也与皇宫中的永远肃然深沉不类,那是一种勃勃的生机,是一种,生的力量。
他们,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大魏的子民,忘记了自己现在被异族统治。
南邰瑜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些愚昧的,不知道国仇家恨的人们痛恨,可是,她偏偏恨不起来,看,那两个牵着儿子的手,在路上走着的夫妻多么幸福?他们不用再害怕被强行征兵,妻离子散。
看,那些沿街叫卖的小贩笑的多开心?因为他们有了新的希望,不用担心京城中根深蒂固的层层盘剥。
南邰瑜自从宫变刺杀那日,便一直未曾从轩王府中再走出来,她本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偏偏,她想要知道,绝曦是个尽职尽责的手下,她不能够将南邰瑜带走,却还是能够有自己的方式将一些少‘女’想要知道的消息传递进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大魏,已经真的烟消云散去了吗?
少‘女’一直保持着端正的坐姿,未曾像是那些普通的闺秀那般,偶尔偷偷向外探看,她的那张稚|嫩清丽的面容上,淡漠的仿佛没有好奇心。
她看起来好像没有丝毫的动容变化,实则,那份异样,正从心底慢慢地蔓延而出,像是不绝的藤蔓一般,死死地缠住,让她无法挣脱。
“瑜儿,本王好像没有对你说声多谢。”
耶律铮云的声音没了这些时日对着南邰瑜时惯常出现的戏谑与别样的柔情,反而是端正明朗的。
“我也没安什么好心,我们扯平了。”
南邰瑜的指尖微微地颤了颤,为了这份可以说是再现的繁华,无奈,悲哀,却也有些许的喜悦。
“现在这样,便很好了。”
第一次,她对着他如此坦然,也许,是因为知道了为了这份现在的繁华,面前的男人所做的,她恨他,却也佩服他。
“你今日,会带我去那个地方吗?”
耶律铮云放下掀起一角的窗帘,回头,望见的是少‘女’倔强地抿着的‘唇’,还有那紧紧地绞在一起的十指,男人的手,忍不住覆盖上去,那手,冰凉,像是那一日,她全身是伤,昏睡时的温度,忍不住,更紧地握住,想要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得到的,却是少‘女’本能地挣扎:“放手!”
耶律铮云没有松手,他强制地禁锢住了她,面容绷得有些紧,甚至可以说是凶恶的,可是,他说出的话,却让南邰瑜讶然:“瑜儿难道没有什么别的想要和我说的吗?”
“我待你如何,你应该明了。”耶律铮云是紧张的,他知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的时候,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面前的少‘女’属于自己,可是,当南邰瑜再一次催促他履行最开始的那个承诺的时候,一种隐隐的不安,笼罩住了他,让他忍不住将这句话脱口而出:“我会待你好的!”
像是个‘毛’头小子一般,
“我只是一个亡国破家之人,王爷身边自有如‘花’美眷,何必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南邰瑜趁着男人因为她的话晃神的时候,将自己的手猛然‘抽’|出。
那力道很大,带的男人的手都砸到了坐着的椅垫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耶律铮云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觉得空‘荡’‘荡’的手,面上的表情重新变得高傲戏谑“呵呵,你倒是聪明,本王方才也就是试探,若是你对本王动心,后面的......”
突然一下剧烈的晃动,男人那些将要接着出口的话,因着哐当一声,而隐没了去,南邰瑜没有听到后面男人说了什么,因为,她现在正从因为不知撞到什么而翻了的马车中向外跌去。
耶律铮云的反应很快,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住少‘女’,可是,在两个人的手指相‘交’的一刻,南邰瑜的反应,却是错开了,十指相错,像是隐含|着什么不祥的意味一般,男人的面‘色’冷凝,被错开的手在车厢之中一个借力,先于少‘女’跌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