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流风眼中的湿|润,早已经被夜风吹散,眼底干涩的甚至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脆弱了。。 .
“龚烈,你不怕我以后杀了你吗?”
少年抬起头,虽然是仰视的角度,偏偏,带着凌厉的仿若高高在上的气势般慑人。
“少主若是自问以后不再需要在下了,随意。”
龚烈躬身,将少年拉了起来,他的面上还是带着笑,只是话语却是一片沉然。
“方才多谢你。”
宮流风乍然开口,不再是威胁,却是道谢,一开始,他和龚烈是真的剑拔弩张,他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找到自己面前来让自己回去,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对方,后来,是真的受到了威胁的。
而南邰瑜,她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她也确实出乎他意料的没有昏睡,接近了这里,并且隐藏了一段时间,终究,她的武功,是半路出家,是出自他倾囊相授,在她流泪的瞬间,他已经察觉了她的到来。
那瞬间,宮流风是想要抛下一切,回到少‘女’身边,拥住她,向她解释的。
只是,命运,或者说,有人,不给他挽回的机会,甚至,要让他一无所有。
后面那些话,那些狠辣决绝的话语,却是在接到龚烈传音之后,临时编造出来的,龚烈说,‘门’主就在左近,他告诉他,南邰瑜今日,要么和他宮流风分离,要么,死。
不论心中怎样如同刀绞,宮流风都应该感谢龚烈,因为,直到少‘女’离去,一直让他隐隐不安的气机,才消散了去,不是龚烈传音,他意识不到那一刻,少‘女’的生死,存在一念之间。
那声谢意,也许真诚,龚烈发觉,自己不曾开心放松,他反而有些希望少年还像是方才那样,杀机凛然,气势慑人,也不愿意他这样,死寂沉沉。
凝视着少年,他的眸子,黑沉沉的,像是沉淀着千万年不变的落寞,变得,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
恍然记起,他其实,也算是看着少年长大的人了,看着他一再的变化,看着他的人生,被自己的父亲肆意改写‘操’纵,而自己,却是帮凶,眼睛闭了闭:“走吧。”
——
南邰瑜不知道宮流风内心的痛楚,她也不想要知道,此时此刻,她只是向着一个地方,麻木地行进着,对宮流风,也许她不是爱,但是,对他的感情,不比爱情差上些许,那是依靠,那是信任,那是存在的理由,那是,虚幻的幸福。
叶落枝头,一片枯黄的叶子,缓缓的,飘落在了少‘女’的鬓发之间,宛若打破了魔咒的利器,恍惚的状态清醒,那维持着她奔走一夜的坚持,也彻底消散,白‘色’的身影,宛若一只无力的蝴蝶,匍匐在地。
夜凉如水,深秋的湿气水氛侵袭着少‘女’单薄的身影。
咯吱,咯吱,一声声不曾掩饰的,枝叶踩落的声音越来越近,少‘女’还是维持着那个无力绝望的姿势,将臻首,深深地埋着,一任泪水肆虐。
直到,一只冰凉的,透着深深寒气的手指,落在少‘女’湿|润的下巴上,然后,少‘女’的臻首,被迫抬起。
月‘色’挥洒在男人的身上,发间,一袭玄‘色’的衣裳间,尚且沾染着血迹斑驳,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一任那层层月‘色’,渲染着他的真实,他应该是狼狈的。
可是,面容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甚至只是看他那始终‘挺’直的背脊,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那个男人,是那么伟岸,不曾有丝毫的狼狈,与她现在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女’睁着雾‘蒙’‘蒙’的双眸,模糊地望着始终无法看清相貌的男人,没有说一个字,仿佛,她方才那么急切,那么想要来到的地方,想要见到的人,只是她一时的幻想。
没有手帕,没有温柔的劝哄,男人观察了她狼狈的样子半晌,那挑着她下颔的手指未曾放开,另一只手,却笨拙地落到了她的面颊眼睑之上。
那是一双久经杀戮的眸子,那是一双习惯于掌控利器的手,那是一个,不曾为任何人轻易屈膝的男人,可是,他此时此刻,却笨拙地为她擦拭着泪水,尽管他没有说话,尽管,他的那双久握兵器的手,摩擦的她的面颊生痛。
“我以为,你走了。”
泪盈于睫,她现在的样子,不止说不上美,甚至是狼狈的,难看的,一个‘女’子,若是不单单为了所谓的梨‘花’带雨的效果而哭泣,哭的忘形,任是谁,也不会好看的。
耶律铮云蹙着眉,望着她脸上的湿|润,望着她,‘胸’前衣襟之上的点点血‘色’,顿住了指尖,握住了少‘女’的脉‘门’,直到确定她内息正常,才放下了心。
“你既然是本王的奴婢,自然没有放你一个人在此的道理。”
他的声音冷硬,他的眉眼不是温润的旭阳,不是温柔的情意,甚至,她能够找到的唯二情绪,只有刻薄与傲慢。
“谢谢你在这里等着我。”
没有与他争执斗气,少‘女’的‘唇’勾了勾,那是一个勉强的笑意,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狼狈无助的强牵出来的笑。
“笑的真难看!”
一只大手,盖住了她的眼睑,遮住了她的视线,唯有耳边,属于男人冷厉的声音在不断地响起:“记着,你是本王的奴婢,若是没有本王的命令,下次再敢擅自离开,本王一定会亲手打断你的双|‘腿’!”
他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