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这里倒是许久不曾来客了。-..-说.”
梵太后面对着贸然闯入宫中,不知善恶的来者,不止没有惊慌,甚至也没有叫人的意思,她随手自旁边桌案上备好的香盒中捻起一块价值连城的佛香,轻轻地投入香炉之中,佛像前,方才还有些渺渺的烟气,再次凝聚成形,向着穹顶之上,冉冉升起,恍惚间,真的像是有神佛飞升一般,充满了神秘庄严的感觉。
“见过太后。”
抿了抿‘唇’,迟疑了一瞬,来人决定还是先礼后兵,若是真的像是那个人所说的能够顺利得到帮助,他自然应该礼节周到些的。
“看来你是有求于本宫了。”
转头,梵太后的面容笼罩着一层轻烟,笑容也带着让人憧憬却也令人放松的悲悯:“只是可惜了,本宫现在只是一个终日吃斋念佛的孤老婆子,在慈宁宫中说的上话,至于那些外面的大事,却是与本宫无关了。”
她这样道,声音慈和,面容温柔,却带着遥不可及的疏离感,皱了皱眉:“有人说,太后能够帮我。”
随着这声话音落下,叮铃声轻轻响起,一个小巧‘精’致的物件,出现在了梵太后的面前。
一直冷静甚至冷漠的梵太后,身子一颤,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样东西。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她的声音颤抖,伸手向着那物件抓去,对方没有阻止,任由她将东西紧紧地握在了手中,左右翻转,上下查看,直到她的手,悄然地抚上银铃边缘一个小小的浅浅的凹痕,不动。
久久,泪水,自描画的‘精’致的眼睫间滑落,留下斑驳的泪痕。
“是这个,这是煜儿的长命锁,我记得,这是被我砸的......”
泪水随着这句饱含|着愧疚的话语,肆意流淌。
那是一个小儿佩戴的长命锁,和一般的长命锁相比,只是做工看起来更‘精’致一些,相对于普通人佩戴的那些锁片,上面雕刻着的福寿吉祥图案,这个锁片,中间紧紧镶嵌了一个字,一个‘煜’字,铁钩银画,很是气势宛然。
梵太后怎么会忘记,这个长命锁,本来是宫星拓亲自送给她的,怀着那样虽然害怕却期盼的心情,她生下了煜儿,却在得知那个人的野心算计之后,愤然将保佑着自己亲生孩儿的锁片摔落,更甚至,亲自动手,掐向了那个笑起来那么甜美的孩子的脖颈。
“我的煜儿,娘的煜儿,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呜呜......”
情绪崩溃的如此突然,却也是必然,这是隐藏在梵太后心中二十年的‘阴’影,也是她多少年来吃斋念佛的真正原因,她想要,为自己的孩儿,求一个美好的来生,可是,错了便是错了,做下的事情,怎么可能因为刻意地遗忘,而真正地抹杀。
“娘娘,已经过去了,与其纠结于过去,您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其他,比如说......”
梵太后的情绪失控之时,一直隐藏保护着她的安全的福海,终于忍不住出来,安慰着这个此时可怜之极的‘女’人,却是偷偷地以着满含|着戒备的眼神,望着来人。
“能够拿着这个锁片前来,想来阁下定然所求甚大,不知,你又是谁?”
“宫流年。”
心中隐隐地猜测出了些什么,来人看着梵太后情绪崩溃,看着她追悔莫及,却平静地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直到福海问起,终是收回了淡漠的视线,吐出了三个字。
这个姓氏,让梵太后的眼睛睁大:“宫星拓是你什么人?”
“无关之人。”
宫流年的回答很冷漠,眼中,也是真的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恨一个人需要的力气太大,他此生所有的情意,全部给了一个‘女’子,不论是爱,是恨,其他人,与他无关。
梵太后没有因为宫流年这句无关之人而死心,反而在对方如此说话的瞬间,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年轻的时候,恨那个人,厌恶那个人,直到想要忘记那个人,似乎,便是如此平静到反常,她细细地看着面前人的眉眼:“这不是你的真面目!”
她以着肯定的语气。
宫流年没有丝毫慌‘乱’或者是隐瞒,既然有所猜测,想要达到目的,那片长命锁,便有些不够了。
修长的手伸向下颔,‘摸’索了一下,指甲似是陷入‘肉’里,然后,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缓缓地与肌肤分离,在梵太后屏住的呼吸间,掉落在地上。
那是一张绝美的容颜,五官‘精’致,仿佛雕刻一般,带着绝好的韵味,眉‘毛’长入鬓角,飞扬着肆意的潇洒,‘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墨,这样的一张比起好‘女’的容颜多了英气,比起寻常英俊男人的容颜多了‘精’致的面容,恍惚间,便能够勾动人心。
那眉,是宫星拓一样的眉,那眼,是对方特有的凤眸,转动间,可以勾去多少魂魄,那淡淡的似笑非笑,与宫星拓一般,冷漠疏离,却又带着一丝邪肆。
可是,那琼鼻,那朱|‘唇’,何尝不是与她一般无二,连那隐隐的酒窝,也是那么熟悉。还有属于他自己的饱满的天庭,小时候,见过煜儿的人,都说这是有福之像。
“煜儿......”
在梵太后的手,将要触碰上自己的脸之前,宫流年的身子轻轻的一个晃动,正好让对方落空,在那个‘女’人眸子中渐渐地凝聚出|水‘花’之前,有些不耐,这个时候觉得愧疚痛苦,早些时候,为什么要抛弃他呢,这样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