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怒意,却是第一时间对着身边的内‘侍’吩咐了一声:“去拿铜炉还有干帕子来。 首发.”
修长的手一下下顺着发丝向下掳去,润湿的水‘色’渐渐浸染洁白的帕子,温暖的火苗在铜炉中闪烁,烘烤着发丝,暖暖的,心扉都跟着暖暖。
南邰瑜背对着男人,望不见身后男人的表情,可是,近在咫尺之间,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的一动一静,她却都能够用自己的本能去感应。
“以后浣发之后要记得立马烘干,平日里披着一头湿发便不能够轻易见风,更何况现在正是冬日,小心以后头痛。”
絮絮叨叨的,他告诉着她一些应该注意的生活小细节,宛若自己掌下的人儿是个瓷娃娃一般,见不得风,晒不得日,南邰瑜莫名地,就想要笑,可是,她却还是忍住了笑,回应了男人一个肯定的嗯字,因为,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是笑出了声,某人必定是要恼羞成怒的。
“你身边的宫人若是不得用,重新送去调|教一番,这些宫人,自来在宫中呆惯了,踩低捧高,都等着判断自己跟着的主子是否得宠才会出力的,都是些养不熟的。”
男人低声道。
显然,因为南邰瑜对他叮嘱的肯定回答,让男人的心情好了很多,方才说起宫人们伺候不周的事情还是隐隐有怒意闪烁,现在,却是彻底平静了心肠。
“我可也是在宫中呆惯了的,你就不怕,我也是养不熟的吗?”
南邰瑜的声音含|着笑意,仿似玩笑一般,耶律铮云却是有些不满地皱眉,然后,转过了‘女’子的身子,让她的眸子,直视着自己的眸子,琥珀‘色’剔透的晶莹,与暗‘色’沉沉的坚定相遇,他慢慢的,向着她承诺:“你是不同的,不论如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即使,我真的像是你最鄙夷的那些宫中呆惯了的人吗?即使,我的存在,会伤害到你?
“若是有一日|你不在我的身边呢?”
南邰瑜微微歪了歪臻首,眼中晶莹的光在窗棂间偶然泄‘露’的一缕冬日暖阳的辉映下,有一瞬间,增添了些许莫测的‘色’彩。
那一瞬间的莫测,他没有注意到,耶律铮云只是因为南邰瑜的一句意有所指,而有些不安,良久,在她以为他会接着保持沉默,接着隐瞒下去的时候,男人终是无奈叹气:“你知道了。”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一个肯定的句子。
“我只是知道,那个什么宁临扬再是天纵奇才,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新丁,想要打败和你齐名的罗铭飞,无异于天方夜谭。”
南邰瑜撇了撇‘唇’,有些不屑的讽刺,那样直白,而在这其中,她毫不掩饰地泄‘露’了自己在宫中或者朝廷中还有人手将早朝发生的事情几乎在耶律铮云到来前前后脚相告,这样的信任,本来应该警惕的耶律铮云,反而是纵容地笑了笑:“你也不怕我猜疑你。”
南邰瑜挑眉:“你会吗?”
自然是不会的,耶律铮云的手抚了抚她已经干了大半的发,因为手中那柔|滑的青丝,眸子中的光微微暗沉。
绝曦的事情是一个意外,南邰瑜这次被掳走,反而是让耶律铮云开始想要培植真正属于南邰瑜的人手,佟先生的事情,也许是个个例,但是,谁又知道往后的日子里,会不会再出现一个自以为是的忠臣良将,来为他清君侧,在现在这个时候,能够短时间内,用的上的,真正能够为南邰瑜效死的人,只有她以前的那些手下。
“你的意思呢?”
男人突然道,瞬间转换了话题。
“我的意思?”
南邰瑜反问,然后,便是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伸出双臂,十指纤纤,揽住了男人的脖颈,两个人的气息,越发‘交’融,他身上的冷香,她身上的幽香,纠缠|绵绵,构成了一种新的‘诱’人的香气:“我的意思,自然是不想要你去亲征的,我的意思,自然是想要你平平安安的,我的意思,自然是唯愿与君终老的。”
慢慢的,幽幽的,她的声音带着飘渺的云雾般轻柔的感觉,缠住了他的身,缠住了他的心,缠住了,他的魂魄。
“可是,我知道自己面前的男人是个怎么样子的人,他不会甘于躲在后方去做所谓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决策者,他不会只能够坐在金銮宝座上,等着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托给别人,他不会,愿意自己,就这么放过那些挑衅自己的人,他的骄傲,他的能力,都在驱使着他,去战斗......”
她的话语没有完结,可是,眼角的泪珠,却是攸然落下,一滴晶莹透明的泪珠,滴落在他的颈侧,啪嗒一声,碎成了八瓣,他感受着脖颈间的沁凉,与那双因为泪水滑落而越加透彻的眸子相对,忽然,俯下了头,一‘吻’封缄,将她的太多无法出口的话,封在了口中,封在了心中。
“我会活着回来,我答应你的,会保护你,绝对不会食言。”
男人的额头,与‘女’人的额头相抵,静逸的时光中,两人的眸子微微闭阖,没有情|‘欲’,没有冲动,有的,只是一份隽永与承诺,有的只是一份默默的守护。
“铮云......”
南邰瑜率先打破了这份静逸的守护。
“嗯?”
耶律铮云懒懒地回了一声。
“为什么只能够你守护着我?难道你觉得,我就那么弱小,需要人的保护吗?”
‘女’子的声音,带着一缕戏谑,却也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