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烦人的事了,还是聊别的吧,不必害怕,就当朕是一个老朋友,随意聊。”
仲孙景纠结了大半天,仍未想出一个好办法来,或者说仍未下定决心,他干脆把这头疼的事抛到一边,鼓励君无垢随意聊点别的东东,放松心情才是重点,他本意就是想让自已放松下来的。
“哪……聊些什么呢?”画风突然又变,天子这种跳跃式的思维很难让人适应,好在君无垢非寻常女子,自已本来也有这种调调儿,倒没觉得什么,只是天子当面,再怎么随意仍让她感觉鸭梨山大。
“嗯,就聊动物世界吧。”仲孙景想了想,干脆先了个头,动物世界这个新鲜的词儿有抄录在《君氏百科》里,对野兽家禽什么的倒是很精确的概括。
有了个开头,话题自然就打开了,这一老一少也自然而然的聊开了,大多时候是君无垢在说,仲孙景在听,碰到不明白的才会插询问,聊到好玩之处,仲孙景也忍不住捋着颌下长须呵呵直笑。
十数步开外,内侍监总管宇文崇伉佛一尊石雕,一直一动不动的站立着,即便距离较远,天子和君无垢说话的声音很低,但他内功深不可测,仍然听得一清二楚,深谙保身之道的他面色沉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不过,他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如起伏的波涛,翻涌不已。
天子今天的谈话若传出去,必定引发惊涛骇浪,谁会想到,传储是国家大事,储君是国本,天子竟然会征询一个民女的看法,听着都能把人给活活吓死,这丫头,也真够胆大的,不过,天子似乎挺开心的,莫不是帝心已下?
看来,他也到了该作出选择的时候了。
这一次扯皮吹水,可是吹到了大半夜,天子这才笑眯眯的回宫,君无垢则象爬了n百座高山一般,累得快散架了,伴君如伴虎啊,人不累,心也要累死的,天子再这么折腾,姐真要被累死的,呜呜……
那一晚,天子回宫时已经很晚了,出奇的是淑妃虽有些吃味,但并没有闹事耍泼,随行护卫天子的近卫里有她的人,整个晚上发生啥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天子与姓君的女人谈话的具体内容而已。
她是想不通天子为啥对姓君的女人这么感兴趣,能陪她聊上一个晚上,这令她心里非常纳闷,但天子之前发飚,明显就是一个警告,她再不识趣,极可能失宠,心里即便很不爽也只能忍了。
两天之后,天子突然声称身子不舒服罢朝,并下了几道圣旨,一道是命九王子仲孙帅率羽林卫护送赤月使团回国,另一道是命太子仲孙复监国,内阁辅佐,奏折批阅后呈天子复阅,最后一道圣旨是命人把奏折复录一份,送二王子府。
这几道圣旨有如几枚巨型炸弹,把群臣的心里炸起千层巨浪,太子监国,想当于代理皇帝处理天下大事,距离真正的登基执政仅一步之遥,令支持太子的朝臣欣喜若狂,但是,最后那道圣旨又如一盆冰水当头淋下,把你淋得透心凉,天子这是什么意思?
君心难测,在答案没有公布之前,没人知道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进行各种猜测,而比较靠谱的猜测是天子对最后的人选确定仍然犹豫不决,但心里面仍偏向太子多一些,故才出此策,对太子和二殿下进行最后的考核,好确定最后的人选。
照目前的形势看,双方都有机会,但太子的赢面很大,监国,等于是手里握有决策实权,只要把朝政处理好,干出一点象样的成绩就可顺利通过考核,内容多,范围广,可供选择的考题很多,而二王子仲孙康的考题只能限制于奏折,先天上就吃了很大的亏。
圣旨下达后,太子仲孙复在一众支持他的大臣的支持下,意气风发的上任,行使他的监国权力,二王子仲孙康每天则留在府里坐等考题,这些所谓的考题都是当下的国家大事,解不开的,或不明白,都有幕僚和支持的朝臣帮忙,要做的就是答出让天子满意的答案。
天子当起甩手掌柜,不用上朝,一般的奏折不用批阅,空闲时间多了不少,但他没有马上就往君府跑,而是带着宇文崇在皇宫里一连转悠了几天,把若大一个皇宫都逛了个遍。说实话,皇宫是他的家,但他这个老得快咽气的主人却没真正有闲心好好的转悠过一回,好多地方都没看,倘若没有熟路的太监宫女领路,他这个主人在门户重重叠叠,宛若迷宫的皇宫里头一样得迷路。
越是非常时期,天子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受到朝臣的关注,他此举让朝臣越发相信,天子不久就会退位让贤,至于下一任的皇帝将在太子和二殿下之间产生,不过,太子的赢面很大。
这天傍晚,天子转悠累了回来,途经文德殿,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殿里。
淑妃正在里边教训不听话的女儿仲孙淑,听闻天子驾临,惊喜之下顾不得梳理妆容,急匆匆出迎。
“谁惹咱家的淑儿生气了?”仲孙景看到小女儿一副气鼓鼓样,知她又惹母亲生气了,不禁打趣道。
“父皇,女儿想去找无垢姐姐玩,但母妃不允,还骂人家……”仲孙淑摇晃父皇的胳膊撒娇,小小声声的告御状,宫里没人陪她玩儿,闷得她心里发慌。
“好了好了,父皇准许你出去玩,但父皇是有条件的,你不同意就呆宫里吧。”仲孙景哈哈一笑,对这个小女儿,他宠爱得不得了。
“女儿就知道父皇最好了。”仲孙淑破涕为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