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儿跪倒在地,捂着胸口呜呜,拼命运功平复体内失控的阴邪内劲,全然动不得半分。别说应付楚云河,就连站起身来都做不到。
“恶婆娘动不了,现在正是收拾她的最好机会!”楚云河心中猜到几分,叫道,“怎么了,狠不出来了吗?”拣起旁边一根断裂的竹子,走到柳青儿身旁,高高举起。
柳青儿心道:“我杀他不死,那他必定是要杀我了。”剧烈喘息道:“杀吧,算你小子运气好!”
楚云河从没杀过人,仍何况眼前是如此一个全身****,娇滴滴的美人,虽然满腔怒气,仍是下不了手,高举竹节,不过装腔作势罢了。
楚云河思绪翻涌,踌躇不定:“杀她我是做不到,揍她一顿看来也没太大必要,瞧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够痛苦了,那我该怎么办呢?想想换了戒嗔大师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是了,他一定会废话连篇,乘机以佛理教训这女人一番,说要她回头是岸啊,痛改前非啊什么的,反正不需要什么本钱,我楚云河照做就是!”
柳青儿本已闭目等死,半晌不见竹节打下,大觉奇怪,便睁开眼来。
楚云河将竹节向旁一抛,咳嗽两声道:“柳青儿,需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今天不杀你,就是要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柳青儿怒道:“要杀就杀,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楚云河既不理她,也不看她,仰望天空道:“虽然我们正邪不两立,但也没有必要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是不错,可是像你这么随便,却又大大的不妥当,你本是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去练什么《碧血真经》,再说天下武技各有所长,《碧血真经》未必就是天下无敌。”他脑里想着戒嗔禅师解经时的样子,不知不觉地模仿,满口胡言乱语,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讲些什么。
楚云河续道:“你给我好好记住了,以后万万不可随便在男人面前脱衣服,那样既是对不起自己,更是对不住爹娘,若你实在热得慌,找地方冲了冷水澡也就是了,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只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语,今后别再这样对待自己。”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柳青儿怔怔地瞧着他,竟是出奇的安静。她自小生于邪教之中,身边无一不是阴险狡诈之辈,即使对她千依百顺,也是为她美色所迷,不安好心,又或忌惮她爹爹青眼妖圣,当真是从没见过楚云河般的呆子。忽觉此人虽是脑筋不大正常,但对自己反而没什么企图,更不愿意伤害自己,心中便涌上些以前从没有过的滋味。
楚云河讲得兴起,厚颜说道:“你的《碧血真经》练得马马乎乎,勉强与我拆了几十招,终究是敌不过我的龙翔寺神功,可是你也无须自责,只因为你遇着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落败全在意料之中,并不奇怪,就算换了你们紫青教的两个教主魔头前来,结果也是一样的。”
他这话一出,柳青儿再也忍耐不住,怒火又被激起,厉声喝道:“你敢说我不是你对手?”
楚云河吓了一跳,慌忙跃开数步,惶声道:“你,你想怎样?”
柳青儿运功压制失控的真气,渐有成效,右臂已能活动,瞅见地面有根半尺长的尖锐竹枝,抓在手中尖叫道:“我要杀了你!”手臂一甩,竹枝飕的射出,就向楚云河插去。
楚云河吓得转身就逃,可惜慢了两分。噗的一声,被那竹枝插中,痛得他哇哇怪叫,跳起老高。
楚云河又惊又怕,心呼:“不好,废话说得太久,恶婆娘恢复了功力,若不逃走就没机会了!”再顾不得什么风度,也来不及拔下后边的竹枝,头也不回地向林外逃去。
柳青儿一招出手,运用真力,胸口又是一阵疼痛,心惊下不敢再勉强追击。怒气一消,见楚云河逃远,倒也不想杀他,忽心中一动,叫道:“喂,给我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楚云河稍缓步法,回首骂道:“不知悔改的恶婆娘,想知道了名字好追杀我吗?死也不会告诉你,自己猜吧!”使出全力,几下功夫就逃得没了影子。
柳青儿又好气又好笑,咬牙道:“知道你是龙翔寺的弟子就够了,迟早给我找到你。”
楚云河一路急奔,沿着竹林外台阶窜上,台阶共有千级,到了五百级之时有个平台,那平台处有一个小凉亭,供人小息之用。楚云河估计柳青儿追不上来,才稍作歇息。
楚云河身中柳青儿多掌,已受内伤,这时伤疲煎熬,气虚力乏大是难受。左右瞧瞧,附近并无旁人,摸了摸插在上的竹枝,喃喃道:“幸好没人瞧见,不然传了出去,我这武学奇才可就没脸见人了!”
想起几年前听某僧说过,曾有硬朗武者身中七八支毒箭,眉头不皱下就一手拔出,趁着毒发前尽歼敌人,才慢慢医治毒伤,何等威风豪气。楚云河心中叹服不已,常想自己乃是武学奇才,若有那么一天,多半也能做到。
他伸手抓住上的竹枝,冷笑道:“这就难得倒我吗?”怒吼一声,发狠一拔扯出。还没来得及高兴,立刻见红喷血,一时只感剧痛难当,远超想象。呜哇怪叫,眼泪就涌了出来。
楚云河哭叫道:“杀千刀的死和尚,说什么一口气拔下七八支毒箭,眉头都不皱一下,不是摆明了骗人吗?妈呀,痛死我了!”慌忙撕下衣衫,按住伤口止血。
当啷一声,一银色饰物从衣内掉出,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