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蕊和杨鹏举坐在边上,孛蕊好像很累的样子,靠在杨鹏举的身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杨鹏举把她放到自己怀里,他想着张安石的安危和明天又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没有一点睡意。实际上他都知道他现在要逃,完全可以逃跑,可以追得上他的鸠摩沙里马和昔里钤部都不在附近,可转念一想自己如果走了,张安石回来岂不是死路一条,不,一定要等他回来,以后这样的机会还会有的。
这时,杨鹏举听到兵士叫“国王”的声音一路往这边来,他知道木华黎往这边来了。
木华黎看到在杨鹏举怀里睡着的孛蕊,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搭在她身上,然后陪着杨鹏举坐下来。木华黎说:“鹏举,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孛蕊带在身边吗?要知道,蒙古军队打战是不带家属的。”见杨鹏举不说话,木华黎又说:“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视她为掌上明珠,没有人可以欺负她。有她在身边,我才感觉到天伦之乐。 这也是大汗特许的。”
杨鹏举淡淡地说:“你到有天伦之乐,可是你看到了吗?有多少人因为你没有了天伦之乐?”
木华黎没想到杨鹏举会出此言,他愣了下说:“那是他们自不量力,如果他们尊于大汗,就不会死亡,就不会家破人亡的。“
杨鹏举说:“不是吧,好多无辜的人都成了你们的刀下亡魂。”他想起了进入西夏蒙古边境那些惨死的人民,但要说过多的大道理,他又说不出来。
木华黎说:“战争,是要死人的。”
杨鹏举正要针锋相对,有探子来报:“国王,隰州城的人来了又撤走了。”
木华黎说:“传令下去,回营。”
接着木华黎对杨鹏举说:“如果我要大开杀戒,今天晚上从隰州出来的人一个都回不去。又会有多少人没有了天伦之乐?”杨鹏举若有所思。
北方的早上很早就亮了,杨鹏举正在睡,有血卫叫他,说是国王有请。杨鹏举连忙起床梳洗了下后来到木华黎帐里。帐篷里有好些人,应该是各路首领都在,木华黎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黑黑的有脸的东西,杨鹏举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人头,而且像是张安石的人头。杨鹏举不免悲从心起,不知道是谁人杀了他?木华黎对杨鹏举说:“你看看这人是不是张安石?”
杨鹏举想张安石不是以自己的面目在军营出现的,而是以刘松林的面目出现的。杨鹏举看到昔里钤部也在,如果是张安石,他应该也认得的。要论熟悉程度,只是在藉辣百灵帐篷里近距离看过了,不过又觉得不对,他并没有嗅到张安石的气息,这应该不是张安石,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人是谁?
只听孛鲁说:“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这杨贞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是可忍,孰不可忍。”杨鹏举明白了,这是张安石回去后用的金蝉蜕壳。
杨鹏举说:“国王,这人正是张安石。”
木华黎问:“你想知道是谁杀了他吗?是杨贞。”
正在杨鹏举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时候,有军士来报,说是杨贞领军在军营外挑战。
众将纷纷上前领命要上阵。
木华黎说:“我欲三天后进取,但是杨贞欺人太甚。我们从出军以来,从没挂过免战牌,即然杨贞执意要战,不要怪我不给他机会了。众将随我来。鹏举也来。”
木华黎说着,披挂上阵。
杨鹏举随着木华黎来到阵前,看到对方一字排开,正中一员大将,面容清瞿、须发皆灰白,手提双锏,背后一面大旗,大写着一个“杨”字。他在想,这个应该就是自己神交已久的爷爷杨贞了,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良久,还是没有印象。他再用嗅觉搜寻张安石的行踪,发现在杨贞后面有个马弁有点像,当然面容不是。至少可以证明,这是爷爷和张安石唱的一出戏。
见木华黎出来,杨贞拍马上前,用锏指着木华黎道:“木华黎老儿,快快上前受死。”
木华黎也打马上前说:“杨将军,我素来敬重你的为人,本不想和你交战,可你一二再、再二三地不知好歹。”
杨贞怒道:“我呸。一个侵略者会说敬重被侵略一方,你是演戏给十岁小儿看。想我大金半壁河山让你木华黎老狗打得支离破碎,人民无家可归,尸横遍野,这就是你敬重我做出来的。”
孛鲁勃然大怒,就要领兵上前交手。
木华黎喝住他说:“稍安勿躁,作为一个将领,不能心浮气燥。”
接着木华黎淡淡地对杨贞说:“杨将军,不要说你金朝和我蒙古有世仇,就是现在的金朝腐败无能,你也不能帮它。你是挡不住金朝的灭亡的,就算你有这个能力,皇帝也不可能给你,要不然你不会粮草不济、援兵不到。”
杨贞一愣,看来木华黎的情报工作做得还不错,这是在搅乱军心,但他不露声色说:“你错了,正有几路援军往这里赶来。”
木华黎哈哈大笑说:“说真的,金朝如果让你当兵马大元帅,你不会这样布防,只可惜,你成了他们的牺牲品。这应该是一个要没落帝国的悲哀吧?”
杨贞不想再和木华黎呈口舌之利,一夹马,扬起双锏就向木华黎冲过来。孛鲁拔出两把蒙古刀夹马冲到木华黎前面,挡住杨贞压下来的双锏。杨贞大吃一惊,这人看样子应该是木华黎的儿子孛鲁,一出手就力大无穷,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将双锏撒出去。要知道孛鲁本就力大无比,那天偶然吃了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