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年练武走火入魔,如今和宫里的公公一样。”御璃骁淡淡地说。
聂双城怔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这赛弥居然是废人。
“还有,今日在大营里的人,全都查一遍。”御璃骁脚步微缓,声音压低。
“瑶夫人和赛弥也查?”聂双城问。
“查。”御璃骁点头。
“那……王妃呢?”聂双城又问。
“她又什么好查的?”御璃骁转头看他,眉心微拧。
“王爷刚刚说大营里的人,全都查一遍。”聂双城摸摸后脑勺,有些不明白他为何生气。
“多嘴。”御璃骁扫他一眼,大步往前走。
聂双城揉揉鼻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御璃骁的那方向,是去找渔嫣,他跟去只会惹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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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馆里,桌上的一盏小油灯跳跃着,豆大的灯光在大帐中浮动。
晨瑶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御璃骁的身影走远。一阵风刮过来,吹到她的脸上,表情木然,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赛弥走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小声说:“小姐,歇着吧。”
晨瑶打开赛弥的手,冷冷地说:“以后你若敢再这样擅自行事,你就回去!”
赛弥嘴唇抿紧,看着她摇摇晃晃走到桌边,才小声说:“我去给你熬药。”
“不必了。”晨瑶看也不看他,在桌边坐下,轻声说:“管好你自己,别让十月闻到你背上的血腥味。”
赛弥的手往背上摸了一下,在她对面坐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小姐,跟我回神医谷吧,我看他的心,并不在你身上。”
“心在不在不要紧,人在就行了,心会变,人不会变。”晨瑶冷漠地看他一眼,神情绝决。
赛弥又抿紧了唇,一双对任何人都阴冷冷的双瞳,在看晨瑶时,慢慢有了几丝柔情。
“别这样看着我。”晨瑶拧眉,转开了脸。
赛弥也转开了头,二人静了好一会儿,晨瑶才轻声说:“赛弥,死只会让人永远记着,恨才是最狠的手段,懂了吗?以后不要再擅自行事了,我明天只能回去,把他完全地推到了她的面前,毫无益处。”
赛弥深吸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都听小姐的。”
“赛弥,你发现她额角胎记的异样了吗?你索性回去一趟,替我从父亲那里取本书来。”晨瑶沉吟着,苍白的脸上抹上一丝兴奋的红意,“我一定在哪里见到过她额角的胎记,它越来越艳丽了!”
“我送小姐回府之后,马上就回去。”赛弥点头,担忧地看着她,“可是我走了,谁保护你。”
“放心,我是晨瑶夫人,他还信我。”晨瑶笑笑,笃定地点头。
看着她的笑意,赛弥的眼中涌出几分失落,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开了脸,唇角再度紧紧地抿起,似是要把那些喜欢全都死死憋在肚中,不让它们悄悄跑出来,打扰晨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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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瑶已经从大营后方出来,在十月和阿朗的陪伴下,到了大营半里路的小河边。
这条河叫曲椤河,是山中泉水蜿蜒而下,汇集而成,再往东,汇集到了大晋河之中。河水并不宽,因是泉水,显得格外清澈,若是白天,甚至能看到河中的石子,还有悠哉游过的鱼儿。
渔嫣一身太脏了,而且只披了长衫,绣鞋也是出营前在大帐里翻出来的,已经弄得很脏了。
阿朗在远一点的地方守着,十月跟着她到了小河边。河水在月光下哗啦啦地淌着,片片鳞光闪耀。十月把大脑袋凑近去,喝了几口水,趴到了小石子上,用爪子在脸上轻轻地抹过,居然也是在洗脸。
都道狮子凶悍,可此时渔嫣面前
的十月就像一个温驯的大猫,悠闲地晒着月光。
渔嫣洗了脸,突然有了顽笑的心,掬了水就往十月的脸上浇去,晶莹冰凉的水花和她的笑声一起在空中飞散,正当她开心时,一声低斥响起来:“小心。”
话音才落,御璃骁和十月一起扑向了她,十月的爪子贴着她的胳膊落下,幽碧的大眼睛里寒光闪闪。御璃骁护着渔嫣退了好几步,一指十月,低斥道:“退开。”
十月这才慢吞吞地退了几步,趴到了地上。
渔嫣惊魂未定,惊恐地问:“十月疯了吗?”
“是你自己先找它玩的,可是它的玩,只怕一爪就送你上了西天。”御璃骁松开她,紧拧的长眉松开。
渔嫣怅然,雄狮就是雄狮,它不是猫啊!
十月此时已经走进了水里,悄然又敏捷地往河对岸潜去。
“它生气了?”渔嫣小声问。
“它看到猎物了,如果它大方点,明天我们有烤羊腿吃。”
御璃骁走到河边,甩开长袍,大步走进水里,清洗身上的血渍污迹。
渔嫣在后面看着,小声问:“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及时。”
“怎么,没向你禀报?”
他微微侧脸,月华烙在他的侧影上,怎么看,怎么迷人。
渔嫣抿抿唇,转开了脸。他虽然信任晨瑶,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