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又怎么办?天下不平事这么多,娘娘也不能都管吧?”念安瞪了念恩一言,怪她多事。
“若能亲自上堂自然好,可惜我不能去。”渔嫣坐在梳妆镜前,取下发钗,散落长发,对镜微叹,轻声说:“上堂打上一堂官司,辩得对方哑口无言,那感觉,简直美翻了!我真是心痒难耐,又无法止痒,真烦人。”
“娘娘你到底什么嗜好?人家姑娘都爱花儿粉儿,再不济也爱个绣花做鞋,你就爱和人吵架。”念安把桌上的那坛桃花酒打开,笑着看渔嫣。
“嗯,本娘娘就爱和人吵架。”渔嫣懒懒地说了,从梳妆镜前起身,慢步往桌边走。
“娘娘,把手指让我瞧瞧。”念恩拖起她的手指,举了烛,仔细看了会儿,轻声说:“这红红的小包,好像娘娘手臂上回被蜘蛛咬过的呢。”
“是吗?”渔嫣拉下半袖衣衫,让她把烛举近了,仔细看。
“还真是!”念安也凑过来,小声惊呼,“你看看,都像血一样艳红呢。”
那蜘蛛咬过的地方,隔了快一月了,色泽还是那般鲜红,确实奇怪。还有这蜜蜂蜇过的地方,按理说应该肿起来,可是却很快缩成了一个小红点。
不知道那两位夫人是否如此?
“来,吃东西,难得今晚上清静,没人来烦咱们,好好吃,好好喝。”渔嫣把这事放开,坐到了桌边。
“娘娘,您是说王爷烦您啊?”念安坐下来,拈了个鸡腿往嘴里咬。
“嗯,就是说他。”渔嫣笑着点头。
“哎呀,你们两个也不小声点,我听说王府戒备森严,盯得可紧了,说不定就有人蹲在咱们屋顶上偷听咱们说话……”念恩指屋顶上,又手拢在嘴边,声音小小的,一脸神秘模样。
渔嫣端着酒,一饮而尽,笑着说:“说得那么可怕!胆小鬼,又不是乌鸦,蹲屋顶上干什么?再说了,你说的这样,难不成他们晚上还看着咱们睡觉?放\屁,打鼾也被听去了?”
“娘娘您能不能斯文点?”念安皱起了眉,晃着手里的鸡腿说:“什么叫放
屁,那个叫浊气。”
“斯文给你看?”渔嫣拿起酒壶,快步往外走,笑着说:“你们过来,我叫乌鸦下来给你们看。”
“什么?”二人跟出来,好奇地看着她。
渔嫣在院子里转了个圈,白色罗裙如夜里的悄绽的昙花,瞬间散开,又轻盈落下,月光笼在她的身上,方才扯下半衫看手臂上的咬痕,还未完全拉上去,所以露着半边香肩,一双美腿在薄薄的裙下若隐若现。
“嗨,屋顶上的,快下来。”她一仰头,美酒入喉,咂咂嘴,脆声大叫。
念恩和念安忍不住笑起来,渔嫣一沾酒,胆子就会特别大。
三人正闹得欢呢,只见两道黑影从屋顶上矫健地跃下,跪地就拜。
“渔嫣姑娘有何吩咐?”
渔嫣正仰头喝酒,一口辛辣呛在喉中,顿时咳得肺都要跳出来了。
念恩和念安则是吓得尖叫,紧紧地抱在一起。
“你……你们在屋顶上干什么?”渔嫣好容易缓过气来,指着二人怒问。
“回姑娘的话,每晚都会巡视。”二人抬头,看到她衣衫半露的样子,赶紧又低下头。
渔嫣彻底傻眼了,掩着嘴小声说:“我们在屋里子里说的话都听去了?”
“是。”
“你们还会如实禀告王爷?”
“是。”
“能不能不说?”
“王爷之令,府中之事,无论巨细,必须让王爷知晓。”
渔嫣听至此处,小脸一沉,冷冷地问:“是府中,
还是我这里?”
“确实是府中,每天晚上,每位夫人的小院都会仔细巡查,以免贼人偷袭。”
“走吧。”渔嫣一挥手,让二人回去。
那两道高大的身影一闪,跃上屋顶,往晨瑶的小院奔去。
“娘娘……你的嫌他烦……”念安哭丧着脸,拖着哭腔说。
“我说过吗?”渔嫣转过脖子,扫她一眼。
“没有。”念恩立刻摆头。
“他们听错了,我是说……王爷果真很烦!”渔嫣没好气地说着,转身进了小屋。
酒兴都扫了!
“王爷若明日问您怎么办?”念恩担忧地问。
“不会问,明月夫人受伤了,他一定在那里安抚她。王爷的军饷,大都来自叶家领头的江南富商们提供,王爷私底下的商号,也都由叶家出面打理。”
“娘娘如何知晓?王爷告诉您的吗?”念安好奇地问。
“猜的,不然叶明月只一商人之女,为何能成四夫人之一?王爷的铁骑要吃要喝,他几年未归,这些钱又从何而来?”渔嫣笑笑,在桌边坐下,用手指拈藕片吃,辣辣的,配这清甜的桃花酒,简直太美妙了。
“娘娘如此聪慧,只怕得掩着点,男人大都不喜欢呢,就算是知道,也装着不知道吧。而且娘娘已经把四夫人全得罪了,以后她们四人若联手对付您,您又不得王爷宠爱,到时候怎么办呢?”念恩愈加担忧,摁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喝。
渔嫣笑容浅了浅,轻声说:“何必非要男人喜欢?自己喜欢自己就好。她们要对付我,尽管来,若不警告她们,她们只会变本加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