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没法动的小泰,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一幕,看到眼泪在女子眼眶中颤动、滴落,他看糊涂了:“她为什么哭?明明应该我哭才对啊!”
“你……是谁?”他忍不住又问了出来。
女子惊醒了过来,转过脸,悄悄拭掉眼泪:“我姓林,是晓寒的师父!”
小泰顿时木然,满头的黑线冒了出来。然后他趴在地上四处巡视,想找个坑撅起屁股钻进去。
——“和谁动手不好,却和晓寒的师父动起手来。亏自己还天天从林晓寒口中打听师父的喜好,想拍马屁让师父收下自己!失策啊失策!这下全玩儿完!”
——“只是,这师父看起来也太年轻了一点吧!能比晓寒大多少?两岁?三岁?哪有个师父样,这不是存心让我误会嘛!”
转头看到小泰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样,女子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你怎么这副表情?”
“嘿嘿嘿嘿……”小泰先干笑一声,“原来是师父,难怪身手如此高明,打得我满地打滚。”拙劣地拍了一记马屁,然后道:“师父能不能放我起来先?”
女子摇摇头:“你不用想能再在谷中站起来的事了。我回来了,你就不可能再留在谷中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晕了三天,三天前我已经把你给扔出谷了。”
“才还在笑嘻嘻的,马上就翻脸了。说翻脸就翻脸,你当是在翻书呢!”小泰在心中鄙视了一句。可是,紧接着,他忽然明白过来,他就要离开这里,就要看不见林晓寒了。
大好的艳阳天,忽然在小泰的眼中变得灰暗下来,虽然早知道会有这样一个结局,可是没想到,这结局说来就来。
“师父……我……”
“你什么?想留下?那绝不可能!”女子走近小泰,一把拎起了他,随口道了一句。
其实,不是本门弟子,师父这称呼是不能随便受的,怎么着也得至少在前面加上一个姓才能应。此时小泰左一个师父右一个师父叫着,女子却应得理所当然,没有丝毫想纠正小泰的想法,这又是为什么?
可惜小泰根本不懂这一套。
“我舍不得晓寒……我想再见她一面,师父……”看到女子的态度如此坚决,小泰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知机地没有提想留下来的话。
女子忽然恼怒起来,冷冷地哼了一声:“想见晓寒?做梦!你害了她一次还不够,还想再害一次?就你现在这等修为,她跟着你,会为你有*不完的心,迟早会被你害死。”
“我害晓寒?”小泰听不懂,他疑惑地问了一声。
女子没有再开口。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起来,毫无意义。她拎着小泰,默默地缓缓前行。
“晓寒,别怪师父狠心拆散你俩。我们门中不能收他,他留在谷中,得不到高明的指教,终是不能成大器!来日方长,希望你能明白师父的一片苦心……”
一路走过。
以女子的修为,大可以瞬息之间把小泰带离百里之外,她却拎着小泰一步一步缓缓踏行。莫非,她是在想让小泰最后看一次这山谷,能更清楚地记住这地方?
沿路,淡淡的幽香,隐隐约约传来。
这是林晓寒身上的幽香。
“晓寒?这是晓寒身上的香气!”被女子拎着无法动弹的小泰,兴奋起来,大声叫了一声:“晓寒!”拼命挣扎着转动脑袋,四处寻找着林晓寒的踪迹。
“别望了,白费心机!”女子冷冷地道,“晓寒不会在这儿的。这香气,是透莹玉的香气。”
“透莹玉是什么?一块玉?玉怎么会有香气?”
“透莹玉是一株花,不是一块玉。”
“原来是花香啊……”
一路前行,幽香不断,而且似乎越来越浓郁。
“花已经开了……”女子喃喃地轻语了一声,“晓寒、晓寒……”
正在经过峭壁,峭壁上那一株瘦弱的小花,毫不起眼地悄然绽放着。“看那峭壁上,那就是透莹玉!”女子神情忧伤,轻声道。
花开了,紫甲炎蛇却没有了……
那株小花,小泰当然见过,入谷的第三天他就见过。
“师父,能不能放我下来一会儿?”小泰忽然道。
“你想做什么?”女子脚步未停。
小泰偏着脑袋,盯着峭壁上越来越远去的透莹玉:“晓寒的身上总是有透莹玉的香味,她一定很喜爱透莹玉,我想去摘了送给她。”
脚步顿止,女子怔住了:“摘了送给她……”
“嗯!”小泰坚定地点点头。
女子回头望向峭壁上的透莹玉,哀婉地道:“你送不了。透莹玉是摘不下来的。一沾任何外力,透莹玉就会谢。”
“还有这样的事?好奇妙的花啊!”小泰不由感叹,随即又道:“就算不用外力,要摘下也不是件很困难的事吧!”
“嗯?”小泰的话,触动了女子的心事。她把小泰放了下来,解开了小泰的禁制。
“你有办法?”虽然不抱希望,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摘朵花都摘不下来,我还活着做什么!”小泰大大咧咧地道,“不能用外力,就用法术呗……哎哟,我好象不会法术!”
听到小泰最后这句话,充满心事的女子也禁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还是耐心解释道:“法术也不行的。摘透莹玉,不能用上任何力道,包括……法力!”
“那就烧断它!”小泰截然道:“物理学里力和温度是两个体系,用烧的方法,绝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