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看着屋子里满满当当的礼品,也发愁道:“小姐说的是,王妃为这件事情忙里忙外,恐怕已经发出去不少请柬,现在太子逼着小姐悔婚,不仅仅是平山王,赵王脸上也不好看。”
林芸桥叹气,“现在摆在咱们眼前的问题是,到底得罪赵王妃和平山王,还是得罪太子?”
提到太子,晴儿有意无意看了四周一眼,生怕他什么时候冷不丁冒出来。两人相视一笑,答案已经十分清楚。
幕芳雅虽然势力,但是她会顾忌林芸桥幕府亲戚的身份;陆明轩虽然小气,但他想日后求着林芸桥帮他夺取皇位,也不足为惧。而陆霆琛身为当朝太子,既没有什么忌惮也没有把柄落在林芸桥手中,这才是十足的祸患。
可是要想推掉这门亲事,还需要一个恰如其分的理由。
吃过午饭,六皇子陆麒麟带着礼品来听风阁求见,拜帖刚递上来,陆麒麟正站在门外海棠树下,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芸桥正发愁退婚一事,无心应对以各种理由来拜访的客人,只淡淡挥手道:“礼物先收下吧,给他多回些东西。”
晴儿恭顺答是,领着几个小丫鬟过去接待,推说林芸桥身体不适,不适合见客。
隔着纱窗,林芸桥百无聊赖地打量起陆麒麟。陆麒麟是当今陛下第六子,待人温和、知书达理,深的皇帝赏识。只是陆麒麟一副读书人的清高性子,平时不屑于拉拢朝臣,因此他在朝中的势力单薄,被立为太子的呼声也不高。
陆麒麟穿的十分素净,白衣白靴,上面是淡雅的银纹图案。陆水墨与他是兄弟,两人年龄相差不大,眉眼竟然也有几分相似,看起来让林芸桥很有好感。
“让六王爷上来吧。”林芸桥淡淡挥手,过不多时,陆麒麟便缓缓上楼,客气地行了一个平辈礼。
“民女见过王爷。”林芸桥急忙还礼,陆麒麟身为王爷,而她不过是一介布衣,陆麒麟以礼相待,林芸桥自然也不会回绝他的好意。
伸手指一指身前的茶几,“王爷请坐。”
陆麒麟微微颔首,在林芸桥对面落座,阳光透过碧纱窗落在陆麒麟肩上,他轻轻挪一挪身子,避开那刺眼的眼光。
林芸桥吩咐晴儿去关窗,含笑道:“林芸桥不过是寻常女子,六王爷若想送礼,派属下过来一趟便是,何必这样亲自跑一趟呢?”
陆麒麟温言道:“久仰姑娘大名,未曾得见,今日小王借着送礼的虚名,实际上是想一睹姑娘芳容。小王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姑娘不要见怪。”
林芸桥大方地一笑,亲自给陆麒麟倒茶,“王爷有话直说,倒是省去了我在这里乱猜,万一回错了意,白白废了心思不说,还容易产生误会。”
见陆麒麟有些拘束,轻轻推了推眼前的茶杯,“王爷喝茶。”
陆麒麟这才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举止优雅,自带一种清雅的气质。
林芸桥偶想起陆水墨,一个老六、一个老七,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这两人的确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林芸桥似乎对陆麒麟颇感兴趣,拉着他天南海北地瞎聊,反正林芸桥是个学霸,不管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她都能说上一些。凭着之前度过的书和这些天在古代的见闻,对付陆麒麟这么一个实打实的读书人,一切当然不在话下。
两人从下午一直聊到天黑,晴儿换了三次茶叶,直到屋内掌灯了,林芸桥才如梦初醒。
陆麒麟忙起身告辞,“林姑娘,小王今日多有打扰,只是现在时候不早了,再留下去恐怕会有人说闲话,本王先告辞了。”
林芸桥恋恋不舍道:“与王爷聊的很投机,咱们改日再聚。”
陆麒麟点头,也对林芸桥的见识叹为观止,一般的女子,读过几本书认识几个字也就不错了,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费在女工上面,林芸桥却博古通今,懂得东西特别多,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女子。
林芸桥客气地送到门口,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晴儿特意拿来灯笼,给陆麒麟引路。
目送陆麒麟走远,林芸桥正要回去,听见一边花丛后面扫地的粗使丫鬟议论道:“林姑娘真有本事,刚刚和平山王订了婚,转眼就把六王爷迷得团团转,太子还三天两头地来这里,真不知道他们看中林姑娘哪里好。”
“谁说不是呢,依我看倒是林姑娘和六王爷更配一些,两人聊得那么投机。”
“可林姑娘和六王爷才见了一面,哪能比得过平山王那么久的感情。”
“不是有句话叫一见钟情嘛!”
……
晴儿有些听不下去了,刚要去制止,林芸桥拦住她,“让她们说去吧,而且说的越多越好。”
“可是小姐,你不是已经和平山王定亲了么?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会得罪王爷。”
林芸桥快步上楼,“管它呢,得罪去吧。”
赵王府中侍婢众多,却都是一些爱八卦的主儿,没过几天,听风阁林姑娘与六王爷陆麒麟深夜谈天的事情便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自然也传到了王妃幕芳雅的耳中。
幕芳雅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兴师问罪。
面对幕芳雅的指责,林芸桥却只是对着镜子,淡淡回了一句:“没错,我就是喜欢六王爷。”
“什么!”幕芳雅气的跳脚,“婚姻大事岂是你说改就改的,你张口说同意和平山王的婚事,我就要忙里忙外给你张罗,现在你又突然改口,让我怎么跟平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