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微微一愣,早就听说当朝太子说话做事雷厉风行,本以为是传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于是立刻去准备了。
陆霆琛被安排在陈府正院休息,一盏茶刚刚喝完,已有陈府的妈妈带了涉案的人过来。陆霆琛扫一眼座下齐齐跪着的三人,并不着急问话,优哉游哉地又开始喝茶。
林芸桥跪的腿都要断了,禁不住斜眼瞧他,依旧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好看地不能再好看的轮廓,宽阔的眉宇下一双冷眸,两瓣薄唇微微勾起。但就是这样一张好看的脸,无端端散发出一阵阵冷意,让林芸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抬起头来。”陆霆琛开口,是他好听的嗓音。
刘云龙苦着脸地答了一声是,不由分说为自己开解道:“太子殿下,我是冤枉的啊,表妹死了我也很难过,可是这件事情它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哦?”陆霆琛抬起头,颇感兴趣地看着刘云龙,目光却落在林芸桥身上,“当日陈二小姐跌落山崖,定是有人故意使马受惊。我与表妹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我没有害死表妹的必要啊?太子殿下,您说是不是?”
林芸桥冷哼一声,隐约感觉到陆霆琛要把这顶帽子扣在自己头上,抢先一步反驳道:“的确有人使马受惊,但是却不是我们三个,太子殿下不要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若非要找出来一个主谋,那主谋已经死了。”
陆霆琛放下手里的茶杯,冷冷的目光投过来,玩味地看着林芸桥,问:“听你这话的意思,你知道主谋是谁?”
“这个自然。”林芸桥跪直了身子,“那天赛马是陈二小姐自己的主意,如果真的要怪那就只能怪她自己骑术不精,马已经受惊,她非但不安抚,反倒拿鞭子痛打马的肚子,将那匹马活生生逼上悬崖。可怜的陈二小姐,甚至事到临头还在与那匹马赌气,最后被马踢下悬崖,这一切,要怪就只能怪她傻呗。”
“你!”翠儿气的眉毛倒竖,“好你个林芸桥,居然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还满口胡言,明明是你故意让那匹马受惊,害小姐跌下马。我看你分明就是个妖女,还有最近陈府出现的那道亮光,是不是也是你故意弄出来的?”
翠儿气的胸脯一起一伏,正要喋喋不休地继续说下去,却听见陆霆琛冷冷地道:“好了,这件事情本宫自有定夺。”
说罢,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行至林芸桥身边,步子有意无意顿了顿。
见陆霆琛离开,林芸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哪想到了晚上,清风苑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芸桥裹着一件外衣站在陆霆琛面前,打着哈欠问:“太子殿下这次来所为何事?”
陆霆琛飞快地扫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勾起嘴角,语气满是嘲讽,“好久不见,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林芸桥站直了身子,讷讷道:“太子殿下,你也一点没变。”她抬头望着陆霆琛,见他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仿佛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便问:“太子殿下有何贵干,直说吧?”
陆霆琛想起今日林芸桥见他的样子,轻蔑地一笑,淡淡说:“你放心,我这次来不是为了给你定罪,而是为了调查陈家贪污一案。你在陈府这么久,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林芸桥抬眼看见不远处的后山,想起来山上那座寺庙和里面的假和尚,现在想来,那座寺庙应该是陈家洗钱的幕后的钱庄。而陈老夫人让她做假账,只是为了让那些黑钱摆到明面上。
只是没想到,陈家贪污一事这么快就得到朝廷重视,本以为天高皇帝远,居然劳驾陆霆琛亲自过来查案。
见林芸桥在一边出神,陆霆琛问:“看你这表情,莫非你知道什么?”
林云桥连连摇头,笑道:“你也看见了,我只是陈家一个地位低微的下人,就算如你所说陈家贪污,这与我有什么关系。陈家就算是有再大的秘密,也不会让我一个外人知道。”
陆霆琛点头,似乎是信了,纵身跃上屋檐,消失在黑暗之中。
林芸桥回到房里,却再难安睡。
说到陈家,从老夫人到那个死去二小姐,林芸桥都没什么特别的感情,陈家被查到贪污也与她没什么关系。但是查不出来也就罢了,万一被查到了陈家贪污,那么这一颗暂时避雨的树就倒了,林芸桥就得另外找一个去处。
况且这件事情是陆霆琛亲自动手,这样的案子在他手里,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查个水落石出。
想到这些,林芸桥索性穿上衣服,提了一盏小灯笼,独自一人往陆水墨居住的小院而去。
陆水墨仿佛睡得很沉,林芸桥拍了半天门,才见他懒洋洋地过来开门,夜色之下,他只穿了贴身的里衣,松松垮垮搭在身上,露出性感的胸膛,看起来十分撩人。
林芸桥努力挪开自己的目光,从怀里掏出来一本写的密密麻麻的账本,放在陆水墨面前,十分郑重道:“我把你当做我的好朋友,这件事情只跟你一人说,你可仔细挺好了。”
陆水墨一愣,纤长的手指夹住林芸桥放下的账本,轻轻翻了几页,又慢慢合上。
林芸桥以为他看不懂这是什么,忙道:“这是我这些天在陈府搜集的关于陈家贪污的证据,还有后山上的那座寺庙,那是陈家洗钱的钱庄。”
本以为这是一件秘密,但陆水墨脸上却毫无惊讶之色,拿过一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淡淡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