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番一】归栖云梦泽(4):她可能出事了

晨光明熹,照得额上发烫,而他就这样,踩着满地光影斑驳,健步而来。

华栖猛拍了几下自己的脸颊,力道没控住,一下疼得吸了好几口气。旁边的一位男同学看过来,一脸莫名好笑,说:“喂,你莫不是早饭没吃,被太阳一晒晒傻了?”

华栖转头看向他,眼中不知为何已泛起水光。那男同学一看,一慌:“喂,我开玩笑呢。你哭什么?尽”

华栖却一下抓住他的手,问:“我是不是在做梦?”

男同学越发觉得这人古怪,说:“我觉得你是发病!”

华栖揉揉眼睛,再往前方看去,却发现叶广泽仍在,目光冷淡,扫视众人,她望过去的那一刻,他正好看过来,两人目光短暂交接,她心跳一滞,他浓眉微拧,她深凝着他,他迅疾转开。

他话很少,并不似其他先生那般第一堂课,便是一大通说教,而是直接开始教授功夫。一开始,自然是一些基本功,扎马步,练体力,在他眼里,似无男女之别,要求严苛,不近人情。

原本班中一些女同学对他印象甚好,但一堂课之后,无一不暗骂之。

华栖也累得几欲趴下,好几次坚持不住,但不想在他面前再丢了脸去,硬生生是咬牙给坚持下来了。晚上琳儿伺候她沐浴时,说:“小姐,今日我好像看到叶将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幻觉。丰”

华栖睁开眼来,点头说:“嗯,是他呀。”眸中满是笑意。

琳儿说:“叶将军怎么会来这书院中。”

“唔……他是我们新任的武术先生,教我们武功呢!”

“哇,真的吗?怪不得今日见大家都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他定然很严格吧。往日就听说他治军严苛呢。”

“是啊,他好严格。”华栖嘟嘴说道,却半点没有嗔责之意。

“可小姐却笑得那么开心!”

“我……有吗?”

“哪里没有!就差在脸上写上这几个字呢!前几日还闷闷不乐,现在看到叶将军就笑靥如花……”

“哇,琳儿,你胆子肥了哈!竟然嘲笑我!”华栖被戳穿心思,便掬水泼她,琳儿笑着直躲,一边还不忘继续调笑她:“小姐现在可是……近水……啊对……近水楼台,怪不得那么开心呢!”

“琳儿!让你还说,看我不收拾你!”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

**

夜深露重,草虫窸窣。

“润之,可还醒着?”

门外传来询声,是书院院长胥茂带着几分沧桑的嗓音。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

“老师。”

胥茂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说:“珍藏多年的佳酿,一直缺知己对饮,今晚,我们喝一杯?”

叶广泽稍稍侧身,说:“老师请。”

酒尽半盅,月上梢头。

两人却一点醉意也无。

都是酒中豪客。

话不多,三三两两,斟酒饮杯间说些无关紧要的琐碎话题。但话里无意,言外有声。

叶广泽终于还是先开口:“老师,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胥茂方咽下一口酒,辛辣的酒水烫过喉头,他眯了下眼,一副满足的模样,半晌,说:“这次写信执意要你来暂代教官之位,特地大材小用了一番,我知道你万般不愿。”

叶广泽说:“不会。老师多虑了。”

“是,你自然不会埋怨我。你只是不喜欢别人擅作安排,替你做主。”

叶广泽沉默。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活在对死人的承诺里,润之,你的前程该是光明坦荡,不该让旧情旧忆羁绊你的脚步。”

“老师……”

“别跟我说,你想听,不听也得听。柒月的死也并非你的错,我这个做爹的都已经放下了,你为何还不放下?”

“……”

“柒月对你是一厢情愿,我很清楚,你没有必要因为她的任性造就的后果而自责。”

叶广泽放下杯盏,说:“老师,其实不是因为柒月,是我自己喜欢这样孑然一身无所牵绊的状态。守护齐国江山安宁,是我毕生责任。而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该奢想太多,不然捉襟见肘,顾此失彼,两方都辜负”

“你已建功立业,如今是到成家娶妻的时候了。怎么能因为怕辜负,就索性不去争取。”胥茂叹了口气,又问,“难道你就没遇到中意的姑娘?”

叶广泽脑海蓦然闪过月残星薄夜,桐花飘扬成雪,一人杏红裙裳,轻舞曼妙……

他眸色一沉,抬手去拿酒壶,却被胥茂一下夺过。

胥茂精明眼中有几分了然,说:“想欲盖弥彰,还是自欺欺人?”

叶广泽没去抢,只是站起身,说:“老师,明天还有早课,你该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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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是直接用上赶人的招数了。我虽老身子骨不中用,但不至于缺几刻睡眠就起不来!我不逼问你那人是谁,但你该好好想想,是去抓住眼前幸福,还是背负歉疚活一生?润之,你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容易偏执!你尚年轻,不要让自己陷在沼泽中,作茧自缚!”

叶广泽低声答:“我懂的。”

胥茂站起身,往门外走去,一边说:“懂有何用,三千世界,万万道理,谁又不懂,但能做到的又有几个。”说罢,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出门去。

叶广泽目送胥茂离开,待他身影出了院子,才关上房门。

桌上还剩半壶酒,他又斟了一杯,送到唇边,却迟迟未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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